天数,怕是冠绝后宫,无人能比。小女儿与姐姐的长相有七分相似,圣人也挺喜欢的,可惜这次没带出来。
有这关系,他怕个鸟!
“陛下,伊州被攻破,回鹘定然大为震惊。臣以为,仆固氏这会很可能会召集大军东进,试图夺回伊州。否则,东部屏障一失,西州不得安稳了。”杨爚说道。
“应是如此。”邵树德说道。
最新的消息就是如此,后面的尚未传过来。或许臧都保的大军已经抵达伊州,与回鹘人打过主力会战也未可知。
距离遥远,环境险恶,消息不便,是此番西征面临的主要问题。
不同的环境,造就了不同的战争模式。
征云南之时,大军以步卒居多,面临的主要问题是湿热的环境和疫病。
征西域之时,邵树德带的主要是骑兵和骑马步兵,面临的主要难题是后勤,疫病倒不明显了。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邵树德喝了半碗酒,道:“只要臧都保没全军覆没,回鹘人就必须大发诸部,严阵以待。我意已决,南下北庭,横扫诸部,然后与南路大军夹攻回鹘。”
如果回鹘人没被南路大军抢先一步歼灭的话……
******
说是南下,其实是往西南方进军。
离开业干湖后,大军先是向西,沿着北塔山脉南麓走。
所谓北塔山脉,也叫拜山,西面、南面是准噶尔盆地,后世为中蒙界山。这一片气候是比较湿润的,有密林、有河谷、有草原,对于在半干旱草原上行军了许久的夏人来说,是个难得的喘息之地。
而北塔山也是唐代庭州、伊州的北部边界,从这里再往北,过金山,就是传说中的坚昆大草原,黠嘎斯人的地盘。
七月二十,王彦章登上了山坡,下视平野。
他、折嗣裕、朱瑾,其实都算作先锋。
作为右翼游奕讨击使,走了快五十天的路了,终日与骚哄哄的羊儿作伴,愣是一仗没打,真有点说不过去了。
跟着他一起过来的府兵私下里抱怨,说王彦章这人乌云盖顶,运气极差。
朱瑾都打掉了一个小部落,抢了不少牛羊,弟兄们还能抱着女人睡几晚觉。
折嗣裕也袭杀了一支商队(这……),得财货若干。
就他们这一路光吃沙子了,什么都没碰到。
王彦章承受了很大的压力。
还好,今天转运了!作为第一支抵达北塔山以南的部队,他们发现了一处敌人的牧地。
这个牧地比较奇特,四面有沙碛,但方圆二十里内有好水草,是一处典型的绿洲。绿洲中有城池,远远看不真切,总体不是很大,能驻扎个千余兵了不得了。
据斥候抵近侦察回报,绿洲内的敌人防备松懈,且多妇孺小儿,男丁没见到多少,甚好攻取。王彦章思虑许久,觉得该开张了。
“动手!”他不再犹豫,下了山坡,翻身上马,取出了铁枪。
早已准备完毕的军士们士气大振。
“去吧!”王彦章铁枪一指,大声道。
“抓住他们!”军士们齐声高呼。
汹涌的骑兵浪潮离开了山麓,向南直冲而去。
漫天烟尘之中,很快冲过了戈壁,远远看见了胡杨林与湖泊。
“嗖!嗖!”箭矢如雨点般落下。
在草地上放羊的牧人连滚带爬奔向马匹,没走几步,就踉跄栽倒在小溪边。
还有少年哭喊着大叫,结果铁骑迎面而来,铁挝重重砸在脸上,颅骨碎裂。
杀戮,总是在不经意间开始。
数千骑兵如饿狼般冲进了不设防的绿洲。
箭矢精准地追逐着青壮男子。
马刀砍在须发皆白的老人身上。
满脸狞笑的骑士弯腰抄起妇人,横掼在马鞍之上。
更有那来自辽东的府兵,如同围猎野兽一样,迂回包抄,将四散奔逃的牧人驱赶成一堆。
他们绕圈奔驰着,看到人群中的男丁,甩手就是一箭,直追面门。
回鹘人哭喊连天,死伤惨重。
他们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从北方杀来这么一股凶悍的敌人,不问情由,上来就是一通杀戮。
好死不死,部落里绝大部分男丁被征走了,留下的不过区区数百人,且一个照面就躺下了小半,剩下的也被敌人的骑兵追逐着,狼狈不堪。
后续增援而来的丰州府兵冲进了城寨,下马步战。
匆忙组织起来的回鹘人根本不是对手,被他们用精湛的武艺和娴熟的小组配合杀得溃不成军。远远望去,就像一群壮汉在打小孩一般,没有丝毫悬念。
部落辅兵则散往各处,将散落各处的牛羊马驼收拢起来,免得逃散掉。
只有小半个时辰,战斗几乎就要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