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鲜红的水果、金黄的稻田。
下到了河谷,村落中的袅袅炊烟让人心神迷醉,这是生活的味道。
靠近了城池,叮叮当当的打铁声充耳不绝,更有那大车小车,满载粮食、果蔬,送入城内,给贵人们享用。
这个地方,虽然暂时还没拔汗那繁荣,但看这突飞猛进的势头,早晚的事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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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进城之后,停在了一处气派的府邸面前。
守门军士仔细检查了一番,挥了挥手,让他们进去,最终停在了一处球场上。
这是燕王府,掌握通海州最高权力的男人所住的地方。
当然,这只是他的一处住所。在西南边的山里,还有一处别院。
这两处都是朝廷派人设计,征发百姓、俘虏修建而成,足见燕王在朝中的能量。
“东西带过来了?”王府长史任圜匆匆赶来,问道。
“拿来了。”工头立刻掀开盖在车厢上的篷布,恭敬说道:“首批香皂,全在此间了。”
任圜缓步过去,拿起一块,轻轻嗅了嗅,道:“和拔汗那带回来的那批不一样啊。”
工头曹三郎躬身说道:“长史勿怪,通海州找不到那些香叶、精油,只能代之以本地花木。另者,这批香皂所用之油是猪膏,并非齐墩果所榨之油。”
“原来如此。”任圜点了点头,随后又将曹三郎扶起,道:“无需如此。既已制成,你便是官人了。”
“谢长史,谢殿下厚恩。”曹三郎喜极而泣,激动不已。
阿力听得半懂不懂,但他知道,贵人们一定给下了了不得的赏赐,所以工头才这般激动。
唉!其实制成香皂的主要功劳在他,但他是拔汗那人,注定没这个机会了。能被赦免奴隶身份,再得一些赏赐,已经了不得了——其实这样也好。
“先别急着激动。”任圜大笑道:“赏赐可不止这么点。”
“请长史吩咐。”曹三郎低下头,恭敬说道。
“通海州已有经学堂一间,殿下欲效仿中原,建工学、医学。你若有暇,可去授课,无需讲如何制香皂。唔,你原本是采药配药的吧,这两间学堂都可以授课,殿下定有厚赏。”任圜说道。
其实,诸科杂学唐代就有。
县一级,有经学。
州一级,则有经学、算学、医学。
大夏新朝雅政,县一级有经学、数学、医学、农学。州一级,又多了个工学——其实主要教冶铁。
在国子监一级,又多了营建等杂科。
说实话,诸科杂学在唐代就招不满学生,考学得中的前程也一般,最多当个八九品小官,甚至一辈子当不了官。
国朝因为圣人的重视,杂学地位大大提升,但囿于传统的力量,仍然举步维艰。
数学人才的主要去向是各府州的坊市,给博览会期间集中交易的商人们盘账。
少数数学人才兼修营建,那么可为营建士,虽然很赚钱,但地位不高。
工学、医学就不说了,专业性太强,至今没人做到大官。
诸科杂学之中,成就最高的当属少府监王雍,但也仅此一例。
不过也别说没改变。
比起唐代,国朝绿袍小官(六至九品)中,出身杂学的人数大增,比前唐年间多了好几倍,大部分是农学生,这是积极的一面——值得一提的是,大部分杂学出身的官员,其实并没有功名在身,基本都是实干出身,整体水平未必多高。
有这个改变打底,下一步的改革就水到渠成了——打破习惯很重要,如果一时打不破,那就温水煮青蛙,让人慢慢接受事实,减少阻力。
圣人的改革,主要定在科举上。
早在建极十三年那次科考,就已经第一次按道分取进士科名额。
同光元年,第一次参加大夏科考的云南,给了两个进士名额,分别被段氏、高氏子弟考中。
同光四年(919)的科考,改革继续。
按道固定名额的学科扩大到两个:云南道将有两个进士名额、一个农学名额。
毫无疑问,这是一次重大的改变。
经学进士有多难考,经历过的人都知道,竞争那叫一个惨烈,千军万马走独木桥,还需要一点运气成分。
虽说云南华风不盛,难度没其他道那么高,但南诏时代高门大族就有许多子弟学习汉文经典,这几年又多了不少,也没那么容易考——几百个人先考乡贡,考中后再去京城考进士,一路杀出来很难的。
那么,不如试试那个农学名额?虽说是杂科,天然被经学生看不起,但考中了有极大可能做官,不比两手空空强?
最关键的是,农学容易考啊。
教材只有几本:前汉氾胜之的《氾胜之书》、后汉崔寔写的《四民月令》、后魏贾思勰所著之《齐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