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这条命还给你,从此以后我们互不相欠!”
姜晚柠说完手上用了力气,脖子嚯开一个口子,鲜血顿时顺着脖颈流下来。
霍司琛瞳孔猛缩,顾不上处理伤口,大喝一声,“你死了姜岁怎么办!”
陷入崩溃中的姜晚柠听到姜岁,下意识反应了一下,手上的刀迟缓了下来,喃喃道:“姜岁?”
“对,你死了姜岁怎么办?”
霍司琛紧盯着她架在脖子上的刀,慢慢上前,声线稳定,轻声诱哄,“姜岁几天没见到你,他很想你,想念妈妈做的饭,想念妈妈的怀抱,想念
妈妈讲的睡前故事。”
“他现在就在门外,等着要你抱,你放下刀,别伤害到他。”
姜岁……
她的姜岁……
这个世界那么苦,她死了,姜岁该怎么办?
姜晚柠这一刻只觉得心痛到无法呼吸。
姜岁只剩下她,她也只剩下姜岁了……
她不能抛下姜岁……
姜晚柠流下痛苦的眼泪,像是认命一样,慢慢放下了手中的刀,在放下的那刻,她的手被霍司琛牢牢抓住,整个人被按进了他的怀里。
触碰到男人的一瞬间,姜晚柠的神经紧绷,之前在婚纱店的噩梦又
涌上来,让她忍不住战栗。
她又分离挣扎起来,尖叫道:“你别碰我!放开我!”
“给她打镇定剂。”霍司琛扫了眼她脖子上的伤口,凉薄又无情定下她的状况,“她有精神病。”
精神病三个字疯狂刺激着姜晚柠的神经。
她浑身一颤,眸底尽是不可置信,随即死死盯着男人,笑得疯狂,“是啊,我有精神病,我有精神病那也是被你逼的!霍司琛,是你活生生把我逼疯了!”
她滴血的脖子染红了衣服,抬头看向男人的脸脸,写满了痛恨和崩溃。
把她逼疯了,就
可以把她关起来了吗?
霍司琛,你竟然可以疯狂成这样!
挣扎不开,姜晚柠张嘴狠狠咬在他手臂,眼睛发红,像是要硬生生撕下一块肉,咬得满嘴是血也不松口。
霍司琛痛得皱紧眉头,可伤口再痛,也痛不过内心深处撕裂一样的痛。
是他把姜晚柠逼成这样,像个疯子,以前的姜晚柠多么鲜活,多么耀眼,可眼前的女人,披头散发,嘴角都是血,宛如疯婆子一样。
痛,无法呼吸的痛。
医护人员拿来镇定剂注射进她的血管,姜晚柠缓缓放弃了挣扎,然而眼底的恨
意没有任何消退,反而越来越浓郁。
她声嘶力竭地嘶喊,“霍司琛,你才是最该死的那个人,你才应该活在地狱里,饱受折磨。”
“为什么死的人不是你!”
最该待在地狱的恶魔没有在地狱,反而是她活在地狱里。
最该死的人没有死,反而是不该死的人死了。
上天啊,为什么你要这么残忍?
编排的这出戏你是不是看得很满意?
可是我真的不想演下去了……
太累了,真的太累了……
手脚软绵绵像团棉花,无力垂落在地,意识被慢慢剥离,最后归于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