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荣直到被带到周宴的病房前,整个人都是懵的。
他都处了一辈子了,哪来的儿子?
就算是偷精生子,也不可能有机会啊!
所有的否定,在看到周宴的那一刻,突然就土崩瓦解。
周宴和他说不上有多像,一眼看去就是宋思媛的儿子。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觉得躺在病床上的男人,就是他儿子。
病房门口的景荣,突然生出近乡情怯的情绪,有点不敢进去。
他看向一旁的阮姌,颤着音问道:“里面的,是我和思媛的儿子?”
阮姌肯定的点头,“宋阿姨是这么说的,但究竟是不是,还得做亲子鉴定。”
景荣二话不说,抬手拔掉几根头发递给阮姌。
“拿去做吧,我要尽快知道结果。”
阮姌接过头发之后,推开病房的门,拽掉了周宴的一根头发。
周宴昏迷着,什么感觉都没有。
阮姌从病房出来,对景荣说道:“师父,宋阿姨应该不会骗我,周宴就是您儿子,您进去陪陪他吧。”
景荣摇头,“你先和我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您等一下,我先将你们的头发样本拿去给鉴定中心。”
“
我和你一起去,路上聊。”
阮姌没有拒绝,上车之后,就将自己知道的说了。
“师父,对不起,没有提前告诉你,让你连宋阿姨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她是真的后悔,压根没想到宋思媛会丢命。
景荣好一会都没说话,心里堵得厉害,好似有很多话要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车子在鉴定中心停下的时候,他叹了口气。
“姌姌,师父不怪你,救周宴本就是虎口夺食,危险是意料之中的。
思媛虽然去世了,但她救出了儿子,对她而言,肯定是值得的。”
只是他和宋思媛从来就没有在一起过,周宴为什么会是他的儿子?
阮姌“嗯”了一声,“师父,我先去送样本。”
从鉴定中心出来,她说道:“最快也要三个小时出结果,我先送师父去医院。”
景荣的脑海里全是和宋思媛在一起的点点滴滴,轻轻点了下头。
阮姌将景荣送到医院之后就走了。
景荣去了周宴的主治医生那,了解完他的身体情况,才去病房。
看着被折磨了十多天,消瘦得令人心疼的儿子,他的眸底浮现泪花。
虽然鉴定结果还没
出来,但他相信宋思媛不会拿这事骗他。
躺在病床上的周宴,一定是他儿子!
眼泪砸在周宴的手背上,他的手指动了一下,缓缓睁开眼睛。
入目的便是景荣泪眼朦胧的模样,那眸底的心疼和自责,让他愣了一下。
嘴唇动了动,却不知道喊什么,就闭了嘴。
景荣见周宴醒了,关切的问道:“小晏,你的身体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重新给你做个身体检查吧?”
周宴摇头,突然想起晕过去之前的画面,焦急的问道:“我妈伤得很重,她怎么样了?”
他的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因为换做是他受那么重的伤,都不一定能活下来。
景荣如鲠在喉,选择了说实话,“你妈为了救你,已经去了。”
虽然早就料到了,但周宴听到的时候,还是接受不了。
“去了?我妈去哪里了?我都躺在病床了,她为什么不来看我?你告诉她,我很想见她,让她来见见我。不来也行,我去见她。”
说着,他拔掉手背上的针头,掀开被子下床。
可能是动作太过剧烈,他的脑袋一阵眩晕,无力的倒回了病床上。
景荣见
周宴继续挣扎,想要起身,立刻摁住他的肩膀。
“你别动,我抱你去见她。”
周宴虽然消瘦得过分,但个子接近一米九,体重至少六十公斤。
对景荣来说,不可谓不重。
但他虽然抱得吃力,但步子很稳。
周宴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也没矫情,安安静静的任由景荣抱着,不给他增加负担。
直到两人到达太平间的门口,他的情绪彻底崩溃。
“我妈不在这里,不可能在这里,快带我走。”
景荣将周宴放在太平间外的休息椅上,声音哽咽的安慰道:“小晏,你妈妈走的时候,是笑着的,能把你救出来,她很开心。”
他没有说谎,之前掀开白布的时候,宋思媛虽然面目全非,但嘴角是上扬的。
周宴气急败坏的揍了景荣一拳,怒吼道:“你为什么不来救我们?为什么要让我妈独自承担一切?你知道她爱了你几十年吗?”
景荣泣不成声,“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的存在,不知道思媛过得那么难,真的对不起。”
其实他在宋思媛和周雄在一起之后,联系过她几次。
但每一次,宋思媛都说她过得很好,周雄
对她也不错,他才没有打扰的。
周宴知道母亲的死怪不了景荣,他只是需要一个宣泄口。
吼完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