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夏犹豫了好一会,说道:“既然是最后一面,还是见见吧。”
就当是替父亲送安哲最后一程了。
宋彧点点头,“刚吃完饭,先休息休息,再去见他。”
“嗯,你陪我去花园走走。”
这会的太阳已经有点大,宋彧撑着太阳伞,伞全遮在安夏身上。
他自己被太阳晒得汗流浃背,心里却甜滋滋的。
散了十多分钟的步,安夏在一棵大树下休息。
不远处有一片栀子花,夏日的热风带来馥郁的香气,沁人心脾。
等休息够了,她对宋彧道:“走吧,去看安哲。”
宋彧带安夏去了地窖。
地窖不热,但有些闷,夹着一股血腥味,很难闻。
安夏蹙眉,抬手在鼻尖处扇了扇。
宋彧见了之后,立刻拦住往下走的安夏,“等一会再进去。”
说完,他就和安夏出了地窖,让人开起地窖的新风系统。
之前为了折磨安哲,他故意关掉了。
今天忘了开,结果让安夏受了罪。
十多分钟之后,地窖里面的空气变得清新,只有安哲身上散发着淡淡的血腥味。
不过是一晚上的时间,安哲就犹如一滩死水,半睁的双眸没有一丝光亮。
他的下巴已经被合上了,但因为被卸下太久,
整个下颚都肿着。
但这点疼,他已经不放在眼里了。
就连化脓的手,他都不在乎。
甚至看到安夏,也没能让他起半点反应。
安夏看到这样的安哲,突然觉得什么都不用说了。
“一路走好。”
留下这四个字后,她转身就走。
安哲却突然受了刺激,艰难的撑起高烧不止的身体,怒吼。
“杀了我,你这贱人赶紧杀了我!”
他是故意辱骂安夏,想要求一个痛快。
生不如死的活着,还不如去死。
可他没有自杀的勇气,只能求别人代劳。
安夏停住脚步,没有转身,“你放心,我们不会杀你,去脏自己的手。”
听到这话,安哲不仅没有一丝高兴,还生出了更深层次的恐慌。
“你们究竟想要把我怎么样?”
宋彧回答安哲的问题,“自然是送你去该去的地方。”
他可是守法公民,得将罪犯送进监狱。
安哲不知道宋彧说的是哪里,怕得要死。
他看向安夏,“姐姐,你救救我吧,我再也不敢了,你饶过我这次好不好?我已经废了,再也对你造不成威胁了。”
安夏不知道安哲是怎么有脸说这话的。
她转过身,嘲弄的看着人不人鬼不鬼的他。
“安哲,我
也想把你当弟弟,可你是怎么对我的?”
最开始的时候,她恨的只是害死母亲的周雯莉,也就是安哲的母亲。
她觉得安哲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并没有将恨迁怒在他身上。
可就是这个孩子,无数次的陷害她,离间她和父亲的关系。
成功的让她和父亲势同水火,而他们母子渔翁得利。
安夏的问题,让安哲回答不出来。
因为在他的记忆里,竟然找不出半点对安夏的好。
他突然笑出声,然后癫狂的大笑。
安夏被他笑得莫名其妙,扔下一句“神经病”,就离开了地窖。
宋彧却懂了安哲大笑里的苦涩。
安哲之所以变成今天这样,完全是因为被周雯莉教歪了。
当然,他自己也有问题,才会在一条不归路上走到黑。
看着这样的安哲,宋彧也没有继续折磨他的兴致。
转身离开的时候,安哲突然停住了笑,说道:“请带我向安夏说一声‘对不起’,如果有下辈子,我欠她的,十倍奉还。”
“她不需要,夏夏有我就够了。”
说完,宋彧就走了。
安哲自嘲的笑了一声。
他做人得有多失败,才会想赎罪都没机会。
这辈子,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这
一刻,他突然就不怕死了。
但在他的脑袋撞上墙壁的那一刻,放弃了。
倒不是他反悔,而是不能死在宋家,给宋彧和安夏添麻烦。
就当是他最后的善良吧。
没多久,警车就来了宋家,带走了安哲。
从地窖出来的那一刻,他抬头看向天上的烈阳。
明明很暖,为什么他以前没感觉到呢?
如果在他开始懂事的时候,周雯莉教他的不是不择手段的争夺家产,而是和安夏和平共处。
他应该会多一个姐姐,和一个温暖的家吧?
安哲记得很清楚,安夏不止一次的给他棒棒糖,却都被他扔在地上,狠狠碾碎。
当父亲安家伟经过的时候,他突然趴在地上,捡碎成渣的棒棒糖吃。
然后倒打一耙,说是安夏踩碎棒棒糖,逼他吃。
那时候他才两三岁吧,是在大人眼里,不会撒谎的年纪。
每次安夏都会被训斥,然后据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