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谢时晏到云州时,贺凡已经把云州城找了几遍,云州城有的牙行,车马行,镖局全都找了个遍,就是没打听到有单身女子来买车,租车,或请镖局护送的。
谢时晏直觉林思榆如果要走,肯定是从云州城出发的,刚才在山上,他推算了一下,如果是他,他肯定从山上绕到云州,因为从秦州城出发,要走几天沙漠,冬季狂风刮起黄沙,容易迷路。
更重要的是山路他们走过,比较熟悉。
“跟着我再找一遍。”他当即决定。
那个牙行的伙计,打死也没想到,自己不过是卖了一辆马车给一个女子,怎么就招上这么多的杀神。
先不说那个一剑斩掉他桌子一个角的那人,那个瘟神才送走没几天。
好了,现在又来了,这一次不是一个,而是很多个,他们虽然很客气,但伙计知道哪个都不能得罪,连续三天,每天都来打听,同样的问话,同样的人,每天回答同样的标准答案。
他都快崩溃了,在心里把自己的东家诅咒了一万遍。
还好,今天终于没人来问了,大概这些人见问不到什么,到其他地方找了。
那个女子虽然生得很美,可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这么多人在找她?
到底是现在来找的人是那女子这边的人,还是先去的那个男子是?
这两批人肯定有一批是抓那女子的,他到底该信哪个好?
门外又来人了,伙计正高兴地要开口,进来的赫然是连续问了三天话的那帮人。
伙计心里暗暗叫苦,因为这次还多了一个人,这个人一看就气度不凡,一身贵气。
当谢时晏再次开口问起有没有见到一个女子来买马车时。
这个伙计终于忍不住爆发了,“喂,你们天天来问同一个问题,有意思吗?小人不过是个伙计,只是卖马车的,你们天天来,我还怎么做生意?”
他说完大哭起来。
伙计的反应如此激烈,让谢时晏很意外。
谢时晏直觉这个人有问题,因为他们去任何一家牙行或车马行,大家都不厌其烦的认真回话,甚至还奉上茶水和吃食。
所有人都知道,刚刚打退突厥军,面前这些人肯定是守护秦州城的将士,当然是有问必答。
更何况普通百姓见到官兵,天生有一种畏惧心理,哪里敢大吼大叫。
除非……
除非他心里有事,隐瞒了什么,所以才紧张到了极点。
贺凡这时候也感觉到了这个伙计有问题。
谢时晏走到那伙计面前,“说吧,她往哪个方向去了?你瞒不住的。”
他的语气很平淡,他也不想把人吓死了,吓死了就真难查到了。
大周国这么大,找一个人,无疑是大海捞针。
伙计哭得更大声了。
谢时晏难得耐心地等他哭完了。
“你们,你们是不是去杀她的?”伙计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泪,抬起头看向谢时晏。
这个人一点不像坏人,比之前那个温和,而且长得也太好看了,他觉得一般长得好看的人应该不是坏人,他们东家一天到晚研究人的面相,说什么相由心生。
但他知道,今日若不说,说不定对方会生气,一生气说不定就会杀了他。
对方长得好看,但不好惹呀!
他不说,必是死路一条。
若是说了,会不会害了那女子,他一时犹豫不决。
可他不想死啊!
好死不如赖活着。
“我是她的夫君,她生气跑去散心,只是想知道她去哪里了,会不会遇到坏人,会不会不安全?你要是不放心,可以跟我们一起去。”谢时晏说得很温和,声音也很低沉。
知道林思榆真的是远走天涯,丢下了他。
他既高兴又愤怒。
高兴的是她活得好好的。
愤怒的是她真的这么绝情,以死遁离开他,完全不知道他伤心难过。
好吧,伤心难过他自己都没有想到。
也许人只有到了生死关头,才能明白自己的心意。
情不知所起……
伙计指了指向东的那条官道,“她可能是去青州了,前些天有个男子追过去了,长得很俊,也很凶,这个桌子是那个男子劈的,他也追过去了,小人就知道这些,求大人放过小人。”
他说着指了指旁边的桌子。
“刘从平!他的剑砍的!”贺凡惊叫一声。
“赏”谢时晏轻启薄唇说了一个字,贺凡连忙从衣兜里掏出一块银子放到桌上。
“备马去追,留几个在云州等白成功他们。”谢时晏说完大步走出牙行。
伙计呆呆地看着他们离开,手里拿着那个大概有五两的银子。
心道,这些人一个比一个贵气,一个比一个大方,还一个比一个长得好看。
个个都是神仙一般的人。
就是不知道都是些什么人。
虽然担惊受怕了几天,但好在有惊无险。
林思榆用了两个月才到了青州,刘从平用了半个月到了青州,而谢时晏马不停蹄用了十三天就到了青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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