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商辞的人就已经查清了城外隐藏的私兵,便立刻让人给天一阁送了消息,未时末于青仓也同兴王宸王和宗族的人一起进了宫,只是还未进皇上的寝宫,就被太子拦在半路。
可兴王是早年间,陪着皇上征战沙场的人,太子怎么可能拦得住他,被兴王短短几句话便怼了回去,可太子还是不死心,已经这个时候了,若是让这些人见了皇上,再写下诏书,那自己不是什么希望都没有了。
“各位族老,父皇只是染了风寒,眼下已经歇下了,若是这么多人再去打搅恐有变数,不如明日早一点来,也好陪父皇说说话。”
“这才什么时辰,皇上一生勤于政务,何时这么早歇下过,太子殿下,我们今日既来了,便是一定要见到皇上的,就是不知殿下百般阻拦是什么意思?”
“本殿能有什么意思,都是为了父皇的身体着想罢了。”
“既然你与我等的心思一样,那就一同去面见圣上吧,何必在这里扯皮。”
兴王一马当先朝着皇上的寝殿走去,各位宗族老者赶忙跟上,皇上在位多年,他们一直享受着各种庇佑,生活也是富足,所以自然是希望皇上能长命百岁,也可护他们周全。
“兴王,没有父皇召见,你怎可私闯?”
“这殿内本王今日就闯了,皇上若是怪罪,只怪砍我的脑袋便是,不劳太子费心!”
得知城外的私兵,兴王大为动怒,虽说皇上迟迟没有退位,可也没亏待太子半分,朝堂许多事都已经交到他手里,他拦截送往边关的粮草,与外敌勾结,桩桩件件哪个不是掉脑袋的事,皇上却只字未提,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尧儿,各位宗老要见皇上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嘛,你这孩子光知道心疼你父皇的身子,就这样直冲冲拦着,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有什么坏心思呢,可怜你一片孝心呐。”
一群侍女太监拥着一位身着华丽宫服的妇人走了出来,妇人头戴凤冠,金光闪闪,仪态万千,一颦一笑都勾人心弦,只是唇角的一抹浅笑,也带着不可轻视的威严。
此人便是太子的母亲,也是当今的皇后郭氏!
母子俩一个眼神,便懂了对方的意思,太子脸上掩饰不住的得意。
“母后说的是,儿臣不该因为担忧父皇,阻拦各位宗老侍疾,那各位就请吧。”
兴王一向不喜欢皇后,从前尊敬也只是做做面子,如今皇上生死不明,他也懒得再理会皇后,连一声招呼的话都不愿意说,直接抬脚急急忙忙朝着殿里走去。
虽然殿门已经打开,可还是依稀能嗅到殿内令人作呕的气味,宫人们都低着头,没有一个在忙碌的,兴王直接进了内殿,榻上的皇上已经骨瘦如柴,看不出半点生机,就好像一具尸体的一动不动。
“皇…皇兄!”
从小,兴王就与皇上的关系甚好,当年皇上能登基也多亏了兴王的助力,两人虽同父异母,可也是如亲兄弟一般,这些年兴王也多次劝说皇上退位,可皇上心里的执念总是让他无法释怀。
看着床榻上的兄弟,兴王的眼眶瞬间就红了,宗族的各位老者看过皇上的脸色,也纷纷摇头。
“王爷,殿内并无人照料,连太医都没有,太子说皇上风寒已有好转,可您看看皇上的脸色,还有,年公公不见了。”
于青仓趁着没人,在兴王身边低声把自己看见的都说了出来。
兴王听闻,转头四处张望。
“年公公,年公……”
“回王爷,我师傅年公公因旧疾复发,已于半个月前回家养老了,王爷若是有事,尽可以吩咐奴才。”
一个尖嘴猴腮的太监进来回话,虽然借口天衣无缝,可这也是最大的破绽。
年公公那是自皇上还是幼儿时便跟在他身边的,两人之间有着深厚的亲情,别说皇上还没驾崩,就是皇上驾崩了,年公公就算是去守陵都不会离开,怎么可能因为什么旧疾抛下皇上。
“你是……”
“奴才是年公公的徒弟,名唤夏公公。”
“皇上病了几日?”
“不过三五日,咱们伺候的小心,太医院也每日都有来诊脉,所以皇上这眼见着就要好了。”
“哪位太医诊治,药方呢?”
“这……每日来的太医都不少,奴才记不得,那药方也是太医院开了之后煎成汤药送来,兴王爷放心,奴才们都精心伺候着,保管再有几日便可痊愈了。”
“若是几日内痊愈不了,本王便砍了你的脑袋。”
“兴王爷饶命啊,奴才这嘴瞎说话,奴才不是太医,这说的话不算数啊,还请兴王爷可怜可怜奴才,留奴才一条狗命。”
“滚出去,别让本王……”
“皇叔,跟一个狗奴才动什么气,伺候的不好杀了便是。”
太子大跨步进来,一边帮夏公公解围,一边给了他一个眼神,夏公公赶忙磕头,畏畏缩缩的退了出去。
倒不是太子有多善良,而是不能让夏公公说太多话,说的越多破绽越多。
“太子说杀,那便杀了吧,记得把他的头提来给本王瞧瞧。”
“可父皇还病着,现在杀人怕是不吉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