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芳芳连哄带劝，将儿子邓喜乐推回了屋里，出来后尴尬地将地上的菜刀捡回厨房。

“你打算怎么办？是继续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还是做出不一样的选择。”黎锦瑜不是喜欢多管闲事的人，但是秦芳芳这次挨打确确实实和她有关，她做不到坐视不理。

秦芳芳将凌乱的头发随手扎了起来，头皮生疼的感觉仿佛在提醒她，如果不离开邓东成，这种疼痛下次还会出现。

瞬间硬了心肠，“小瑜，我不是没想过离婚，只是我这些年一直没有参加工作，一分钱收入都没有。要是离婚，我根本没有收入养我儿子。”

“我不用你养！”邓喜乐忽然从屋里冲了出来，“我现在已经

长大了！我可以去挣钱！”

他扑通一声朝秦芳芳跪下，重重磕头哭求：“你跟他离婚吧！我求求你了，你马上跟他离婚吧！”

秦芳芳登时就憋不住了，跪下将儿子紧紧拥进了怀里，母子俩哭得泣不成声。

黎锦瑜看着眼眶都跟着红了，暗暗长呼了好几口气，这才忍住没有流泪。

过了将近十分钟，母子俩的情绪这才平复。

秦芳芳吸着鼻子，将邓喜乐拉了起来，觉得看黎锦瑜看了笑话，不好意思极了。

“小瑜，你快去坐着休息，可别站着了。”秦芳芳连忙伸手做请招呼，“乐乐，你快去给你黎阿姨倒杯水。”

“不用了。”黎锦瑜注意到邓喜乐吊在胸前的胳膊，

阻止说，“我又不是来做客的，你们不用费力招待我。”

她扶上沙发椅背，转移话题说：“要是你想采取什么措施，如果有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尽管跟我说。”

秦芳芳眼睛一亮，“真的么？”

“嗯，我不敢保证一定会帮得上你的忙，但会尽力而为。”

“你能帮上的！”秦芳芳眼里升起了希望的光，但话的嘴边，又让她感到难以启齿。

舔了舔唇，深吸口气做了心理建设后，这才道：“小瑜，我不敢和他离婚，就是怕离婚了之后，养活不起自己和孩子。你能不能…能不能让我去你的摊位上干活？就像丁建义他媳妇那样，我给你打工！”

“不行。”黎锦瑜不假思

索就拒绝了。

她看在秦芳芳刚才出面帮了自己的份上，是想给秦芳芳力所能及的帮助，但不代表会答应秦芳芳提出的任何请求。

站在摊位里卖衣服的门槛不高，但想要做好却是很难。

秦芳芳做了这么些年的‘领导媳妇’，早就已经习惯了别人迁就奉承她的生活，现在让她去做要对顾客陪笑、有时甚至会面对顾客无理取闹的售货员？

尽管秦芳芳在生活的重担下，有可能会咬牙坚持，最终顺利适应这份工作，但她的摊位上不缺人，她也不会为了秦芳芳，付出那么多培养人才的时间成本和金钱成本。

秦芳芳的脸一下就白了，仿佛最后的希望在眼前消失。

“但是我可

以借你钱，让你应急，好让你找到住的地方，以及找到合适的工作。”黎锦瑜转而说。

秦芳芳脸色恢复了些许血色，但还是笑不出来，“我这个年纪了，又没有文凭手艺，谁会要我？”

“那你要继续忍受这样的婚姻，忍受这样的暴力么？你不考虑自己，难道也不考虑你的孩子？家庭暴力，特别是让孩子亲眼看到的家庭暴力，对孩子来说，是会萦绕一生的噩梦！”

黎锦瑜看向邓喜乐，“特别是他还知道，自己是你离婚的阻碍，他内心肯定会自责，会歉疚。觉得要不是自己，你就不用过这样的生活。”

被说出心声，邓喜乐又哭了，一个十几岁的男孩，哭得满脸都是鼻涕和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