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野找过来时，娘仨也刚从紫云院出来，谢扶光看见他就头皮发麻，正琢磨着要不要寻个借口留下时，穆野先开了口。

“走吧，去趟张大夫的医馆。”

“可是哪里不舒服？”谢夫人闻言忙问。

穆野道：“没，大帅枪伤未愈，我请张大夫去给他把把脉。”

“这是要紧事，你们快去。”谢夫人赶紧道。

你听他瞎说，他长的像孝子的样吗。

就是借口。

但这借口找的实在好，谢扶光没法拒绝，只能被迫随穆野离开。

一上车，谢扶光就开始狡辩：“你别动，听我狡辩……呸，不是，听我解释。”

穆野好整以暇，一副我听你如何狡辩的神色。

谢扶光角度清奇：“纤凝是我妹妹，妹妹是亲人，不是亲戚，所以我不算隐瞒你。”

穆野被她气笑，伸手把上来就离他远远的人拽回来：“还真能狡辩呢。”

“这是事实。”谢扶光言之凿凿：“反正我没错，你……不能……”

后面的话有副官在，她不好意思说。

“不能如何？”偏某人还明知故问。

谢扶光瞪他：“你自己知道。”

穆野：“不知道呢，夫人说来听听。”

说你妹。

谢扶光要脸，不理他了，转头看向窗外，发现不是回大帅府的路，问道：“去哪儿？”

“医馆啊。”穆野没再逗她。

谢扶光惊奇：“你真要去请张大夫啊？”

“不然我去给他请安？”

谢扶光：……

“你这么孝顺，大帅都要害怕。”

怕大孝子是不是要害他。

“习惯就好。”穆野勾起她的头发，在手指上缠着玩：“毕竟他要早早死了，对我来说也麻烦。等我完全掌控了军政府，他再死也不迟。”

果然。

大孝子还是那个大孝子。

真孝顺不了一点。

夫妻俩到了医馆，张大夫下意识的问：“来看李四？”

穆野：“请你出诊去看看大帅。”

谢扶光：“我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张大夫又下意识看向她的肚子：“你有了？”

谢扶光嘴角抽搐，不是，你们都什么关注点。

“还没有吗？”张大夫不得不怀疑穆野：“你是不是不行？”

“你才不行。”穆野脸一黑。

张大夫：“我都多大年纪了，不行也是正常，你这么年轻不行可不行，来，我给你把把脉，看是哪里的问题。”

谢扶光不厚道的笑了。

穆野剔她一眼，给出解释：“暂时不想要。”

一听这话，张大夫紧张起来：“避子汤可不能常喝。”

又训斥穆野：“大老爷子怎么不知道心疼媳妇。”

穆野冤了个大枉，后牙槽都磨响了：“你个老古董，没事多去西医院转转，了解了解洋人是怎么避孕的。”

什么年代了，还喝避子汤。

张大夫还真的好奇了：“怎么避的？不用吃药？”

穆野刚要说，被谢扶光一脚踩在脚背上，疼的他跳起来。

这是什么值得拿出来探讨的问题吗，你不要脸，我还要呢。

谢扶光踩完穆野，又对老的道：“一把年纪了，哪来这么多好奇心，你好徒弟要回来了。”

张大夫一时没想起来哪个好徒弟，脑子转了两下才反应过来，眼睛里明明有惊喜，嘴巴还要硬一下：“崇洋媚外的东西，还知道回来。”

当初谢纤凝坚持留洋学习西医，可把张大夫气的够呛。

谢扶光也没揭穿他，跟着点头：“等她回来，您揍她一顿出出气。”

“我闲的。”张大夫提起药箱：“走吧，不是要去给大帅把脉。”

他走的快，背对着他们，生怕被看到他扬起的唇角。

穆野嘁了声：“口是心非。”

谢扶光偷笑：“嘘，看破不说破。”

大帅府。

大帅刚午休起来，他这两天都住在水仙院，穆野带着张大夫过来时，他还有点心虚。

穆野都懒得管他睡哪个夫人床上，指指张大夫：“周副官说你总咳嗽，让张大夫给你把把脉，开个方子。”

“咳咳。”大帅配合的卷起袖子，还不忘夸他：“你有心了。”

张大夫上前把脉，片刻后，微微蹙眉。

穆野：“有什么问题？”

张大夫斟酌措辞：“大帅伤了心肺，不宜剧烈活动，当下还是要以静养为主。”

他连军政府都不去，军务都是自己在处理，能有什么剧烈活动。

穆野用膝盖想也知道了。

他皮笑肉不笑：“大帅是怕自己时日不多，趁闭眼前，抓紧再给我生个弟弟妹妹？”

大帅：……

他更心虚了，摸摸鼻子：“也、也没怎么动。”

穆野：“呵。”

懒得管他死活，他只对张大夫道：“给他开个方子，爱喝不喝。”

张大夫更不敢多说其他，麻利的开了方子。

穆野扔给副官长，带着张大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