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驶了四十多分钟,才远远的看到了城市闪烁的万家灯火。回想一番方才车子走过的路程,七拐八弯好几次,才从人迹罕至的偏僻土道拐上了高速公路。
这次害我的,到底是什么人啊,可真是够恶毒的,竟然将我弄到了这么远的地方来,还直接把我放进了坟墓里。
如果义文柏晚来一会儿,恐怕我就要被闷死在里面了。幕后黑手不仅将我关进了深藏在地下的坟墓中,还将墓室周围,包括头顶上方的位置,都浇筑了一层厚厚的水泥,使原本还能有些空气流通的墓室变成了一个真正的密室。
不过,说来也有些奇怪,坏人要把我带到这荒郊野岭的地方,还要把陷入幻境中的我弄到那间墓室里面去,然后又把墓室顶部用水泥封死——这一套行动下来,也要花上不少时间吧?
可是,从我与小文分开,到发现自己被困在密室中,前后也不过两三个小时的时间,他们又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这些的呢?
被义文柏拉出坟坑的时候,我还特地留心了墓地周围的情景。被挖开的洞周围堆了许多的土石,还有不少的水泥块,就像从年深日久的老房子上脱落下来的一样。
如果,绑匪是先将我关进墓室中,再用水泥封住上方的话,新涂抹上的湿水泥根本不可能干燥得这么快。
可是,如果他们是先将墓穴封死,再把我弄进去——这好像已经超出了我的认知范围,出来之后,我仔细看了看墓穴里面的样子,除了一具骨架外,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洞穴之类的。
也许在某个不引人注目的角落,藏着一个暗门,但是我却没有发现吧。似乎只有这种解释最合理了。
夜色深沉,车灯的光只能照亮前面道路的小段距离,至于其他的地方,都是漆黑一片。现在几点了?我到底被困了多久?
习惯性的在身上摸了摸,却没有摸到手机,我这才发现,身上穿着的是义文柏的外套。而我的手机,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之前被困在墓里的时候,就没有找到。看来是丢了。
“怎么了?”义文柏一直在观察着我的一举一动,他看我好像在找什么东西,便一边打着方向盘,一边问我。
“几点了?”我扒着车窗向外面张望,能看到的依旧只有一团漆黑。
“凌晨一点十五。”
怪不得,都说黎明之前天最暗,这应该是一天当中最为黑暗的时刻。
“是不是着急了?再忍耐一会儿,很快就会到了。”
我摇了摇头。见到义文柏后,虽然心里依然有一个解不开的结,但是却踏实了许多,起码,不再那么慌乱了。
上车坐下后,义文柏一直在我身边,给我安全感,渐渐的,疲惫涌了上来,让我好像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
可是,一想到自己和一具枯骨在一间封闭的房间里面呆了那么长时间,我就觉得浑身不自在。
而且,那里空气还不流通,到后来,我吸进身体的都是自己先前呼出去的废气,想想就觉得不舒服。
所以,我坚持着没有睡过去,一定要等到到了酒店之后,洗漱过再休息。
又过了大概十几分钟,义文柏才将车子停了下来。他帮我解开安全带,“下车吧。”
离开车子,又是一阵一阵的冷风袭来,我不由得裹紧了身上的外套。向四周看了看,哪里都是黑漆漆的一团,零星亮着的几盏路灯,根本没有多少的照明作用。
看着周围仅有的一栋还算高大的建筑物——一座平平凡凡的五层楼,好吧,这就是义文柏说的“酒店”吗?听起来很高端大气的样子,可是实际上是不是有点怂啊?
酒店不应该是那种几十层楼高,即便在晚上也是灯火通明,还有各项服务标准都是一流的吗?这栋其貌不扬的五层楼,从外观上就不大符合。
可能是义文柏住习惯了酒店,说的也习惯了,一时口误,将“宾馆”说成了“酒店”。
义文柏也下车后,我们两个便朝着那栋楼房走去。当进入大厅的时候,我便由不以为然变成了深深的诧异。
这栋楼里面的装潢装饰,和它外面朴实无华的样子根本就是截然相反啊。做工精细的地毯,璀璨的水晶吊灯,墙上挂着的油画是某位著名画家的名作,就连墙角摆着的花瓶,都是有迹可循的前朝古物。
咳,别问我怎么知道的,当然是义文柏告诉我的。虽说我和他在一起这段时间,也算大开了眼界,见识了不少从来没见过的东西,可我的眼力还没有毒辣到这种程度,扫一眼就知道哪个花瓶是前朝的。
“你怎么知道的?”我有些好奇,在我眼里,除了色彩、形状,或者是完好无缺还是略有裂痕以外,这些瓷器根本就没有什么分别。义文柏是怎么只看一眼,就能分辨出它是哪个朝代的呢?
“什么?”
“你是怎么看出来,那只大花瓶是前朝的?”
“哦,”义文柏想了想,似乎在思考合适的措辞,“很久之前,大概两百多年前吧,也可能是三百年前,我在一户大户人家里见过它。”
这个答案还真是、出人意料啊!我怎么就忘了,义文柏是一个活了几百年的老妖怪啊,见多识广不是很正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