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之后,隐隐约约能听到竹林深处传来戏水之声。“你这缺心眼的家伙,尽知道在我这里胡闹。还不快些出去!”大概是过了两个呼吸的时间,方才的声音丝毫没有怒气地笑骂道,“还要我打你出去了不成?”话音落下,才见到竹林之中有一道白影一晃而过,竟然是冲着这竹林后面,千米峭壁之下的广阔平原射出去。只是那个方向,似乎是天渊阁也忌讳莫深的去处。
倒不知是什么人这么大胆,敢在天渊阁这土皇帝的后山优哉游哉地洗澡还没人来管。
却是刚才,整个修炼界都为之一震,所有闭目养神吸收紫气的人全部从状态从被轰了出来。人人敢怒不敢言地望着天空,继而是惊惧和心寒。那一声咆哮,绝对是震耳欲聋,响彻八荒。纵观整个修炼界,别说吼一声可以震苍穹,就是震动方圆千里那也没有一个人可以做得到。
几乎人人心头都有一个共同的想法:难道世上,早已又诞生了一位帝者?
思前想后,貌似也就这一个理由能够说得清,解释地通。好在似乎这位无名无姓的帝者一直是隐居的状态,不愿意出没修炼界。这等于给很多脑门上冒汗的门派吃了一颗大大的定心丸,否则就算他们暗地里再怎么谋划一些事情,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也是枉然。
栾易望着天空,嘴巴张成了“o”形。刚才的那一声怒吼之后,他清楚地看见了苍穹之上一朵血莲遮天盖地。仔细看去,只见到自己的头顶好像有一滴一滴巨大无比的血滴从那血莲的本体上滴落下来,冲着自己越变越大。
猛然之间栾易觉得自己在大海之中风雨飘摇,那血滴无论自己怎么躲避,都无法躲过。更可
怕的是,栾易那个时候心中清楚无比,只要血滴碰到自己,自己的小命,也就交代在这了。
更深处的天空一缕白光破开血莲,到旭日东升,霞光普照。栾易浑然不觉,死亡的恐惧还一直笼罩在他的心头,挥之不去。
“前辈你没事吧?”倒是两个服侍的小丫头先一步从震惊中醒来,见到栾易呆坐在原地。以为栾易修为深厚,刚才事情之中有更深的意思被他领悟到了。因此不敢打搅。只是片刻后见到栾易脸上的肌肉都在抽搐,这才善意地走到栾易近前。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其貌不扬的年轻前辈怎么吓成了这个样子啊?”两人心中暗暗腹诽,对视一眼把心里话给活活吞了回去。其中一人怯生生地去推了推栾易的肩膀。
“没……没什么事情。我真的没事的。”栾易宛如未觉,口中吞吞吐吐好像个植物一样把话给憋了出来。双眼直勾勾地望着天空,瞳孔深处依旧是恐惧在徘徊。
足足坐了半个时辰,这五月份的太阳可着实不好受。消说是中午,就是清晨这段时间,谁会一动不动地仰头对着太阳的方向被“日”上一个钟头。就算是来晒日光浴,也不是这么个做法。
栾易满面通红,一滴滴的汗水从他的额头和脑门冒出来。长期没有打理的头发恐怕得有十五公分长短,几十上百根凑成了一缕,贴在了额头。让本来就其貌不扬的栾易显得更加丑陋、不修边幅。背上的灰色长衫被汗水彻底大湿,贴在后背之上,也不知道风吹过是热还是凉。
“啪嗒——”豆大的汗珠狠狠地摔在地上,栾易猛地站了起来。这个时候他才觉得天气热的要命,自己也不知道在这凉亭下面
坐了多久,反正太阳还没升到可以把自己笼罩在亭子荫蔽下的程度。
“我这是都干了什么啊!”跑到阴影下的栾易扯着衣服的一角有规律地拉动着,潮湿的衣服和皮肤一张一合,带起的凉风让栾易觉得一阵清爽。因此过了一会又把手从腰间移到了约莫后背的位置,再做了一遍凉爽活动。
抱怨之声虽然轻,两个在摘星楼伺候的丫头耳修为却是不弱,自然听力极好。知道栾易是自己苏醒过来了,析喜出望外地迎了出来,其中一人还十分贴心地给栾易带来了一套换洗的衣服。
“昨天一日没梳洗,少侠今天可不能再推辞了。否则这摘星楼的门就不让你出了。”两人仿佛早就商量好了一样,一个堵在了门口栾易的必经之路上。另外一个拿着衣服就凑到了栾易的面前,嬉皮笑脸地给栾易讲到。随后还做了个挺起鼻子仔细嗅了嗅的状态,把手指横在鼻孔前,一阵猛吸。
话说回来这二人也学乖了不少:你不是不让我们叫你前辈吗,那我们叫你少侠总可以了吧。
这动作,差点没把栾易气出病来。原本不想和天渊阁有过多接触,对方照顾你,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栾易都算是欠下了一份人情债。要说世上最难还的债是什么,当真是人情债无疑。
栾易只考虑这么多,不过在有心人看来。这却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真是岂有此理。”好言好语,总算把想要进来服侍自己脱衣,给自己洗澡擦背的两人给撵了出去。栾易一个人待在澡堂之中,周边的热水散发出沁人的香味,让紧绷的精神为之一松。
一颗吊着的心渐渐放了下来。胸口气闷的感觉也消散了不少,栾易不由得胡思乱想
起来。思绪又飘到了这日的清晨。
血色的天空如同滴落下血雨,尽管现在已经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