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陌轩的迷雾一直弥漫着,我和苍颜、岳敖已经足足在海上漂流了两个昼夜。
因为没有目标,就没了方向,因为没有风,也就没了动力,所以,一切凭天由命吧!
“卜爷,想想办法啊,我算是受够了!”岳敖站在船尾扯着脖子大喊道:“周围有人吗?知道这里是哪吗?哪怕是只蛤蟆,你叫一声也行啊!”
“稍安勿躁,兄弟,俗话说得好,既来之则安之,既然出不去,咱们就当是度假了。”我劝慰道:“你这样可不好,心浮气躁,容易伤了心经。瞧瞧我,笑看风云淡,坐看云起时,从容来,从容去,让一切顺遂如风……”
岳敖回头指了指我,有些无语道:“卜爷,你这就站着说话不腰疼了吧?敢情你躺在船头,怀里佳人作伴,哼着小曲,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这是马尔待夫搂着嫩模度假呢!你当然是悠悠然,不着急,可你想到我的感受了吗?难道你没感觉我脑袋瓜子正在闪闪发光吗?我这大灯泡子都快自燃了。”
我看了看怀中的苍颜,一笑道:“也是哈,我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你岂止是过分啊,简直就是赤裸裸的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岳敖气呼呼骂道:“不过,卜爷,坦白说,这个白胡子老头确实有些本事啊。现在想想,要是这家伙玩命和咱们三个死磕,搞不好咱们要离开还真困难。”
“才发现啊?”我站起身,哼声道:“这么说吧,这人若是和咱们拼命,以咱们现在的修为,绝不可能全身而退。”
“那就怪了,他把咱们招来,为什么又没全力对付咱们?”
“他为什么要全力对付咱们?我们和他有仇吗?”我笑问道。
“自然是没仇,可他还是把咱们引到紫陌轩了啊?”
“这就涉及到了那个在背后指挥他出马的人了,这个人才是关键!”我正色道:“我仔细观察过了,这白眉老头乃是阳修出身,换句话说,他和你我一样,也都是阳人得道。所以,某种意义上说,他口上不说,但是对你我却有些惺惺相惜之意。但是,鉴于背后那个人的辈分和地位,他又不好拒绝对方的安排,所以,只能将咱们招来。”
“何以见得啊?”
我一笑道:“最显而易见的就是最后,竟然让你们俩夺了他的法宝。你们可知道,这百折扇和玳瑁烟斗都和我的稚川径路一样,属于内藏法宝,换句话说,危急时刻,他可以随时将宝贝纳入体内,根本就不给你们抢夺的机会。而之所以让你们得了手,乃是他半推半就的配合,他把这两样东西给了咱们,算是一种示好,也算是对为难了咱们的补偿!”
“我的个亲娘啊,原来如此,我说咱们离开紫陌轩的时候,分明被那群小人给困住了,可老头迟迟没追上来呢……要是这样说,卜爷,你是不是对背后那个给咱们下绊子的人已经有些眉目了?”
我一笑道:“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那首诗吗?紫陌红尘拂面去,剔骨剥皮看花回。转身一望三千里,从此不是有缘人。”
“记得啊,你不是说,这首诗是第一代鬼王邙山所写吗?还说他是个阳人……我的天,你该不会是说,这个白眉老头就是邙山吧!”岳敖惊声道。
我点点头道:“极有可能。”
苍颜在一旁喃喃自语道:“按照卜哥的说法,这个邙山可曾是先于酆都大帝之前的人物,也曾有过一统冥界的豪心壮志,算是一代枭雄。这样的一个人都能出来替那个背后的人劝阻我们,天啊,那想着把我们留在紫陌轩告别三界的人到底是谁啊,谁能有这么大的面子?”
苍颜和岳敖两人看了看我,目光有些忧虑。
“怎么,怕了?”我笑道。
岳敖哼声道:“怕什么?我只是觉得,咱们就像是跑马场里的赛马,赌马的人已经不看好咱们了。”
“最主要的是,玩赛马的人似乎还是这个游戏的主宰,他们为了不让咱们赢,可能什么都干得出来。这次,派邙山出来劝阻我们,下次,就可能真的对我们出手了。”苍颜道:“我大概这想到了一个人,只是,没想到那么德高望重的一个人,原来也是赛马场的赌徒。”
我淡淡道:“无所谓。不管他是谁,老子都不会是他可以摆布的马。要么杀了我,要么,看着我东山再起。”
就在这时候,船尾的岳敖突然叫道:“卜哥,苍大小姐,你们看,前面是不是能看见什么东西了,黑乎乎的,不会又是我眼花了吧!”
顺着岳敖所指,但见弥漫的雾气好像撕开了一道口子,远处朦朦胧胧的,确实有一片黑乎乎的影子……
“雾气开了,咱们终于出来了!”苍颜叫道:“卜哥,那好像是一座城堡……”
冥间有几堡垒,比如南赡部洲的不阿堡,西牛贺洲的菩提堡,可能称作城池的,只有两个,其一阎罗城,其二酆都城。眼前这片黑影,气势磅礴,虽然还只能看清轮廓,但从规模上乃至那个高耸如云的黑色塔尖来看,这里,只能是一个地方。而那个高耸入云的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