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景泰帝溜溜达达的从高台上下来,十分随和的跟林侍郎说话,同时一双眼睛不停的往林侍郎被衣袖遮住的手上看去。这林侍郎向来是一副光风霁月的儒雅模样,从年轻时就有许多女郎为他要死要活的,没想到竟然有这种难言之隐?
嘿嘿,嘿嘿嘿……
林侍郎这会儿后背有些发冷,但为官这么多年,早已经习惯景泰帝不着调的样子,因此十分坦然,倒是让没看着热闹的景泰帝十分遗憾。遗憾着遗憾着眼睛就往应九阙身上去了。
刚刚离得远也没看清,这会儿仔细一打量,发现这女娃娃柳眉杏眼,身形高挑,竟是个美人胚子。就是看起来病弱了些……
嗯,景泰帝年纪大了,就爱给年轻人牵牵红线,这会儿老毛病又犯了。
“这孩子如今几岁了,可有许了人家呀?”
林侍郎笑容不变,说起这事儿来还有些发愁。
“这孩子啊,从小身子骨就弱,隔三差五病个几次,这婚事就耽搁了。如今已然十八岁,倒是还没找到合适的人家……”
“这不防事,正当妙龄的小姑娘,朕有一……”
应九阙在一边应景的露出个羞涩笑脸。
【下句话不会要给我介绍对象了吧?盲婚哑嫁要不得啊!听说这年代的公子哥们喜欢红袖添香那一套啊,不会我还没嫁进去就有孩子了吧?嗯……鹤顶红?不太好搞。砒霜?这个简单,就是太容易被医者看出来。要不弄点儿天花病毒?这个不行,传染性太强,可能会连累无辜,我的三观不允许啊……】
景泰帝打了个哆嗦,坚强的看向应九阙,天,天花啊,是那个一旦传播开来死人特多十室九空的那个天花吗?鹤顶红就算了,只死一个,天花可是死很多人的啊!
看着表面貌似十分温柔的应九阙,景泰帝咽了口唾沫,这女娃娃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他知道应九阙有些神异,虽不知道对方能不能做到,但他还是积点儿德,不祸害人家少年了。
“……正当妙龄的姑娘,不用急,不用急,且还能留几年呢。”
咦?
应九阙一乐,【老皇帝人还挺好的嘛。女人十八一枝花,正风华正茂的时候,结什么婚啊,又不是好日子过到头了。】
【说起来,我怎么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多亲戚?在庄子里十三年无人知,这一封成县主,亲戚们都出来了。这就是穷在闹市无人……啊!】
应九阙猛然发出一声尖叫,眼神跃跃欲试,吓得景泰帝浑身一抖,又怎么了?
【什么?!什么轰动朝野无与伦比的炸裂消息?当今探花强迫状元脱衣!!没能得手竟恼羞成怒挥刀相向?这是什么喜,惨绝人寰的大事儿啊,怎么强迫的?到哪一步了?衣服呢?腰带呢?现场呢?!怎么就不能亲眼看一看……】
景泰帝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头!
什,什么叫当朝探花强迫状元?!今年的状元都四十了!探花郎还不到二十吧?就算这等断袖之癖的事儿可以摆在明面上,也不能太明目张胆吧?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这都偷情偷到皇宫来了!
还有,怎么还能拿刀呢?那些金羽卫是干什么吃的!搜个身都不会吗?万一真闹出来个好歹,血染大殿,他这场寿宴可就天下闻名了!
立即招来九福耳语一番,九福脸色一变,立马下去了,只是可惜,他去的晚了些,还没到地方呢,就听见一声惨叫,紧接着就是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吸引了在场大部分人的注意。
这还悄悄个甚!还能比这更惹人注目的吗?
就连景泰帝,都变了脸色。
本来还想悄摸摸的将此事按下去,可是这下,只能公开来了。
景泰帝率先朝着声响传来的方向赶去,身后众臣子担忧的担忧,好奇的好奇,也都跟着去了,结果就看见了血里呼啦的凶杀现场。今朝探花郎是个十分清俊的少年郎,这会儿满脸是血,被几个内监死死压着,也不挣扎,只是死死地盯着进气多出气少的状元。
应九阙特别好奇,所以也跟着过来了,从人缝里看了一眼,那状元虽然保养得好,勉勉强强算是个美中年,但留着一副胡须,都快四十岁的人了,再看看探花,一张小脸嫩的可以掐出水来,这怎么看怎么不匹配啊,难道是这探花恋老?嘶,这毛病可不太好啊……
不止应九阙好奇,景泰帝也好奇啊,他仔仔细细的看了好几眼,怎么都想不出来这是为什么,只能先不吭声了。
“陛下,状元胸口中刀,只差一分就刺伤心窍,虽失血较多,但,暂时无性命之忧。”
这会儿状元也慢慢醒转,只是脸色难看的很。
探花手里的匕首还在地上躺着呢,怪不得金羽卫没有查出来,探花不知道在哪儿找的能工巧匠,硬生生的将匕首做成了个发簪模样,露出来的刀刃部分,只有半个手掌那么长。或许正因如此,状元才保住了一条命。
现场如此简单明了,景泰帝就要命人将探花抓下去,谁曾想到,状元郎脸色阴晴变幻片刻,突然出声。
“陛下,辛探花不是故意伤臣,只是推搡之间不小心刺伤微臣而已。”
辛探花冷笑一声,喊出的话简直要跌破众人眼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