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出乎意料的是,崔前辈竟然点了点头,一点都不觉得这个要求有多么为难。
只见她从地下随手捡起来两个石子对准喧闹声传来的方向随意一扔,真的只是随意丢了过去,因为九阙根本没看到她瞄准的姿势,紧接着就听到那边“啊呀”两声痛呼。
原本正当着众多盐工的面准备狠狠教训那个不听话女人的严管事摸着自己剧痛的脑袋,抬头看了看。
“谁呀?谁竟敢打……”
话就说到这里,整个人咕咚一声躺下了。跟他一起躺下的,还有就在他旁边的狗腿子。
不仅当事人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打晕的,周围的人也不知道。众人惊恐的冲过去想要把严管事扶起来,可下一刻就发现,这两人已经晕了过去,可问题就在于他们根本没看到有人攻击这两个呀,难道是他们做的太过分被上天惩罚了?不得不说这年代的很多人都是很迷信的,一想到有这个可能脸上的惊恐怎么都抑制不住。
恐惧这种东西是会传染的,意识到可能发生了什么自己无法掌控的事情,严管事的那些狗腿子们也不敢当众对那可怜的女子施以酷刑,连忙让她走。
那些原本被叫起来围观的盐工们见状连忙把躺在地上被狠狠抽了几下的女孩子扶起来,扶到角落里想要替她疗伤。但是彼此对视一眼,他们身上哪里有什么伤药,只能从地上捡起一把灰尘撒到她露在外面的伤口上。
那女孩艰难的坐起来,虽然身上的伤很疼,但是只要弟弟能逃出去也算值了,毕竟他们一家只剩下他们姐弟二人,弟弟身上有童生的功名,若是逃出去,跟别人讲这件事,也会增添几分可信度。
只是越是这样想,这孩子越是觉得自己好像出现了幻觉。她怎么看见前边不容易让人注意的角落里竟然有个人?那是个衣服看起来就很昂贵,明显不像个普通人的女子。只是那个女子这会儿正冲着自己挥手弯腰,看起来行为古怪。
姐姐揉了揉眼睛,发现那个行为古怪的女子依旧存在,而且周围人因为注意力都在那两个被抬走的管事身上,反而没注意到角落。
这可真够奇怪的。
但更令人震惊的是,紧接着当姐姐的就看到原本已经逃走的弟弟也探出头来,泪眼婆娑的看着自己。她顿时就急了,这孩子不是已经逃出去了?为什么还会出现?说要是被管事的抓到,等着弟弟非死即残,弟弟的舌头已经被割掉,这辈子依然科举无望,她只希望对方能够好好的活着,难道连这个小小的愿望都无法被满足吗?
原本以为自己弟弟逃走所以松懈的女孩子心中顿时燃起熊熊烈火,不行,她弟弟还没成功逃出去,她绝对不能死!
重新燃起生机与希望的女孩儿冲着那个方向摆了摆手,然后趁着众人不注意,悄悄往角落里挪过去。这也是巧了,对面有个乱七八糟的棚子,里面原本养的有牲畜,但后来都死光了,所以这是个废弃的旧房子。在棚子的遮掩下,女孩儿终于和自己的弟弟接上了头,当然这是九阙想的。
事实上那个女孩子简直要气死了,她一把拽住自己弟弟的脖子,动作依稀带着那么一点儿熟悉,恶狠狠的开口。
“我不是让你走了吗?你怎么又回来了?我亲眼看着你跑出去,这些人又没有放狗去追,你为什么回来?”
如果这孩子敢说是因为担心他才回来的,她绝对要气死。
还好九阙截过了话头,她看一眼放哨的崔逐风,放心开口。
“你叫什么名字?我刚刚进来的时候遇见你弟弟。他的状态不是很好,绝对跑不出去二里地,如果像你所说这里的人养的有狗,你弟弟绝对会被抓住。到时候还不知道会受什么伤。”
见这个当姐姐的情绪略微平缓些,九阙接着询问。
“我想问问这个盐场到底有什么问题?你弟弟这么小的年纪能犯什么弥天大错,竟然要被割掉舌头?”
听到这话,当姐姐的很是悲痛,但她依旧十分警惕。
“别以为你说两句好话我就会相信你,同样的把戏玩一次还不够吗?还想骗我们多少次?!这次被抓到我们认栽,你要是想去告状现在就去!不必说这些有的没的,我们是不会上当的。”
嘶,看这样子,这对姐弟好像之前遭遇过欺骗呀。
九阙上下左右看了看,觉得自己长得并没有那么可怕。而且她说的都是真的,对方这么不相信自己,估计是有心理阴影了。
仔细想了想,九阙只能表示。
“怎么说呢?实话告诉你,我们是陛下派来的钦差,只不过并不是专门来查盐城,之前我们从黔州回来,路经盐城,发现盐城百姓竟然吃不起盐,感觉奇怪,这才想着要来一探究竟,如果你不相信我,我可以……”
“你们就是黔州的钦差?”
没想到九阙的话还没说完,这个原本十分警惕的女孩子突然一脸惊讶的抓住她的手!脸上迸发出渴盼的表情,还上下左右好好打量了一圈儿九阙,口中喃喃自语。
“听说那是个女钦差,身材瘦长。你姓什么?”
“啊?我,我姓应……”
“你认不认识一个在朱砂矿场上做饭的女子,她好不容易在那位钦差的帮助下报了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