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臣说了好几句贴心窝子的话,见气氛不错,才开始谈重要之事。
“启禀陛下,这几日街上的流言实在是让人听不下去。有滨阳王镇守,盐城怎么可能会出事?”
说话的是兵部胡尚书。他虽然不曾参军,但也曾习武,年轻的时候也有雄心壮志,出兵放马平定天下。而天下武人,就没有不崇拜滨阳王的。胡尚书对那位王爷的本事深有体会,根本不信盐城在对方的管理下会出事。当初陛下正是看中滨阳王的能力,才将至关重要的盐城交给他管辖。
而且,以他看,现在街上有关大景没盐的流言传播速度实在太快,以往就算想下达政令,也得好一段时间才能让天下六十四郡府知晓。可现在呢?速度实在太快了。这其中要是没有蹊跷才怪!
胡尚书会这么说实在不足为怪,不过很快就有人持不同意见。
“话也不能这么说,如果盐城当真没有出事,这流言怎么传的起来?而且滨阳王至今都未曾对流言作出处置,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
“姓云的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就盼着盐城出事儿?!”
“本官怎么可能这么想?倒是胡尚书,本官知晓你与滨阳王关系匪浅,可这是在陛下面前,事关国事,那点儿私情还是先放一放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私情?我与王爷那是实打实的情谊。如果没有王爷镇守,谁放心盐城?”
“滨阳王的功绩确实有目共睹,但那些以往的功绩并不能说明什么,如今这满天乱飞的流言蜚语还不能证明这一点吗?”
“我看你是想死!”
胡尚书被对方逼的答不上话,尤其是看到死对头得意洋洋的脸,根本控制不住,冲上去就是狠狠一拳!
“你敢打我?以为我不会还手吗?来啊!”
“哎,胡兄别动手啊。还有云兄,咱别打架呀。都是一大把年纪的人了,跟那些小年轻比什么?打不得呀,打不得!哎呦,我好心劝架,你们怎么连我也打?!”
“文兄你就别插手了,我看没有你他们两个也打不起来……”
“好你个挑事儿精!我怎么了?我劝劝架也不行?就你是个好人,是吧?”
顿时,养身殿里吵嘴打架劝慰的声音响成一片。左相一大把年纪了,胡子头发都花白一片,这会儿还颤颤巍巍的劝架呢。看的景泰帝都担心这位老人家会不会受到波及。
见他们实在是闹得不像样,景泰帝使劲拍了拍桌子。
“好了!这要是让外面看见成什么样子?!你们都是朝中一品大员,竟然当着朕的面大打出手,还把不把朕放在眼里!”
帝王一怒,底下众人哪儿还敢撕打?一个接着一个都跪了。
看着他们悄悄你瞪我一眼,我瞪你一眼的举动,景泰帝都懒得说了,难道他们以为自己什么都看不到吗?看的一清二楚!
也不知道是不是朝中大臣太过武德充沛,像这种朝堂之上政见不和以至于大打出手的情况屡见不鲜,只不过那些都是年纪轻的小生瓜蛋子才会这么做,像他们这一大把年纪的还能打起来倒是少见。
可见这件事对大家的影响远比想象中的深刻。
等众人都安静下来,景泰帝把盐城的情况尽数说出,尤其是那些被毒药污染的盐湖盐井。当听说至少八十年之内,那些盐湖盐井都不能用,不管是谁都忍不住皱眉。
他们大景如今储存的食盐仅仅只能够全天下百姓吃一年的,就算节衣缩食,用量减半,也撑不了三年。三年以后该怎么办?
能在此刻出现的都不是傻子,这会儿想到一处去了,只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肯当那个出头鸟。
最后还是景泰帝拍板,直接点人。
“左相!你来说,现在的情况应该怎么办?”
左相年纪大了,刚刚还被迫看了一场全武行,这会儿精神头有些不济,正在悄悄打瞌睡,没想到突然被陛下点名,吓了一跳。
他也算两朝老臣了,基本上不会对朝政说什么,这会儿冷不丁被点名,还是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要说什么。
“陛下,如今最重要的是平息流言。滨阳王驻守盐城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现在可不是问罪于他的时候。”
这说了等于没说,好在朝中大臣已经习惯左相这种敷衍式的回答,也没怎么在意。大家都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平息流言蜚语,可问题是他们真没有那么多盐。
最后还是胡尚书突然冒出来一句。
“北蛮南苗肯定有盐,要不咱去抢回来?”
“不可!北蛮也就算了,咱们两边正在打仗。可南苗近些年并未与我大景动兵戈。若是贸然出兵,谁知道要打多长时间?底下的百姓已经够苦了,就不能让他们过几年太平日子吗?”
“你说的倒轻巧,谁不知道能不打仗就别打仗?!可问题是,现在百姓们没有盐吃,咱们也拿不出盐,长此以往下去可怎么得了?”
事实上这几个臣子都很清楚继续这样下去的结果,若是到时候出现起义军,岂不是狠狠打景泰帝这个开国皇帝的脸吗?
只是当着陛下的面,谁也不敢把那个最坏的结果说出来,不过他们不说,难道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