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鱼哥,咱们把这穿上。” 我打开后备箱拿出两件棉大衣,随手扔过去一件。 鱼哥问穿这个做什么? 我系上大衣扣子道:“不能让人一眼看出来咱们是外地的,待会儿去村里转一转,在去附近山上转一转。” 乔装打扮一番后,我们装做本地人样子进了村。 晌午前后,不少老人坐在村里晒太阳,有些妇女端着碗饭坐在自家门口吃饭唠嗑,对于我们这两张生面孔的到来,村里人并无多大反应。 很快,我在巷子中看到三名脸上脏兮兮的小孩子趴在地上玩玻璃球,在旁看了会儿,我忍不住捡起玻璃球打了下。 一击命中。 我又捡起两颗玻璃球趴趴打了两下,三发三中。 “你好厉害啊!真准!” 一个小孩儿满眼崇拜道。 我笑道:“这才哪到哪儿?我百年百中,当年号称打遍东北三省无对手。” 看我玩的挺好,鱼哥一时童心未泯,捡起来随手一弹,他弹出去的玻璃球像炮弹一样,在撞到另一颗的瞬间四分五裂!只听啪的一声脆响! 我说不是这样打,要小点劲儿。 鱼哥不服,他又打了几次,结果剩下几颗全打碎了。 小孩儿顿时哇的哭了,哭着说你们赔我弹珠! 我说别哭,哥去给你买几个。 小时候我玩儿的弹珠子一毛钱五个,现在一块钱才买七个,物价飞涨了。 记得上五年级那阵同学们都开始流行打牌赌弹珠,手里没有了就瞎喊数量先欠着,这导致我那时候欠下了六千多颗,那几个孩子说不要弹珠了,给我折算成钱,要让我赔三十块钱。 那阵子吓的我天天躲在家里不敢出门,我甚至都想给他们下跪,从那以后我便深刻了解到了赌博的危害性。 村里小卖部老板是个驼背老大娘,我给了钱后她冲我道:“后生,我看你眼生的很,从哪里来的?” “大娘,我是从活水村过来走亲戚的,我爸爸叫张平顺,你小时候还抱过我,你忘了?” “我还抱过你?不记得了。” “那都是很久前的事儿,我们家搬出去都有二十来年了。”我说。 “哦,原来这样,我说怎么看着后生你有点儿眼熟。” “对了大娘,我记得我小时候在咱们村后山上看到过一个石头马,那附近还能捡到一些陶片儿什么的,怎么这次我没看到?” “你记错了吧?咱们村山上可从没过什么石头马,不过山上有个庙,庙后头的竹林里埋着个石老爷。” “对,大娘,是我记错了!不是石马,就是石老爷!我记得明明有一个的,走了大娘,过两天来看你。” 从小卖部出来,我和鱼哥背着包往山上走,找那个小庙。 鱼哥问我怎么知道山上有石雕类东西的?毕竟我今天第一次来这里。 “望闻问切”,这就是行业中“问”的门道。 从进村那一刻开始,我看似一直漫不经心,实际上我看了周围所有老房子的建筑风格,包括脚下踩的石板路和路边墙角堆的一些砖头。 其中有半块儿砖头引起了我注意,那是块儿南宋的青砖。 砖头不好断代,但看多了也能认出来,每个朝代的砖都不太一样。 隋以前的砖颜色发黑,四个角比较规整,一面上有绳纹痕迹,这是因为当时烧砖时怕烧连,在一面垫着东西烧的。 到了唐代,砖厚度开始变薄,四角不太直,略带弧度,双面有条状纹痕迹,有的深,有的浅。 到了宋代,绳纹砖和条纹砖都比较少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印模砖”, 印模砖宽度宽,长度短,颜色焦黄,并且出现了几何图案。 辽金时期的砖最好认,上头有一条条凹槽,每一条凹槽大概有筷子那么粗。 不久我和鱼哥找到了山中小庙,荒废了,但庙中还保留有一尊泥像,泥像整张脸刷了红漆,手持木棍,竖眉瞪眼,身披破烂黄袍。 “这供的什么神?”鱼哥问。 我道:“这应该是个淳安本地神,叫路神七老爷,相传以前是个武艺高强的大侠,后来在和土匪拼斗过程中被杀了,以前来往淳安的客商都拜一拜他,希望自己路上平安。” 到了庙后竹林,我很快发现了一尊石人埋在土里,只露出半个脑袋在地表。 看石头表面风化程度饱经沧桑了,额头以下全看不见,周围杂草丛生。 我踢了踢石人脑袋说:“这是南宋中晚期的石像生,如果没猜错,他底下应该是这个姿势。” 我左手压右手,横放于胸前,学了个姿势。 “奇怪....怎么就一个石像生?应该还有别的一些东西才对。” “是不是被人破坏了或者盗了?”鱼哥说。 “我怕的就是这个,石像生这么明显,怕早就是个空锅儿。” 我在竹林周围仔细看了看,没发现有盗洞,但我隐隐觉得,这里可能已经被同行捷足先登了,盗洞也回填了。 鱼哥说道:“也不一定,咱们先下几铲试试,先确定是不是有古墓。” “鱼哥,不用探,百分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