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畅姐，余”叶至杰及时收住声。

他踮着脚步，把手里的策划案轻放在她桌上，出去时小心地带上门，尽量不弄出声响。

刚出去，郑泽澍就直直地走过来，“余畅呢？你们策划案修改的怎么样了？”

“已经根据慧姐提出的意见修改完了，等余畅姐看过后，就可以提交上去。”

叶至杰往右边踏了一步，挡住了郑泽澍的视线。

余畅办公室的窗户在门口，遮挡的百叶窗要掉不掉的，从外边经过的人都能看到里边的情况，毫无隐私可言。

郑泽澍看了叶至杰一眼，也没再说什么，不过他转头就去薛慧办公室催。

“慧姐，策划案上边等着要，我也是没办法。”

薛慧两手扶着太阳穴，缓了缓，她抬头看向对面椅子上的人，“郑主管，差不多得了。”

“哟，慧姐，我可听不懂你的意思。”

郑泽澍翘着二郎腿，再开口时也就不装了，直言道：“余畅这次聪明反被聪明误，怪不得旁人。”

“江声有狂妄的资本，余畅没认清这点，适当地让她吃个亏，她才会长记性。”

“那你呢？你敢说你没落井下石？”

“你也别只盯着我，整个办公间落井下石的人多了去。”郑泽澍笑起来，感叹说：“职场如战场啊，够精彩！”

薛慧说回正事，把手边的文件推出去，以上司的口吻说：“郑主管，专业的事专业人来做，这三份策划案对你来说轻而易举。”

“这是当然。”郑泽澍坐着没接，目光随意地瞟了眼桌上的一沓文件。

他看着低头工作的薛慧，问她：“这次策划案一共五份，那剩下的两份呢？”

薛慧停下笔，抬眸跟他对视，“剩下两份由余畅和叶至杰来做，有不足的地方我会做批示，再返下去让他们修改。”

“行，这三份我来做。”郑泽澍起身，抬手扣上西装纽扣，走上前，拿走了桌上的文件。

到门口时，他突然停下，回头邀功地问：“慧姐，我这次算不算卖了一个人情给你？”

“当然算，”薛慧盖上笔帽，合起面前的文件，脸上是一贯的笑意：“下次郑主管有需要，只要在我能力范围之内，都好说。”

以权谋私的话不能说得太明，也不能说得过于绝对，薛慧更侧重于后者。

“都好说”就是商量的意思，有缓和的余地，不会让她履行承诺时处于太被动的境地。

“那就多谢慧姐了。”郑泽澍带着策划案满意地离去，出了门，脸色就变了。

他不是听不出薛慧的意思，暗骂她老奸巨猾，又想人情欠下了，哪是那么容易还清的。

只要好好握住机会，他都是有利的那一方。

-

“你醒啦？”于敏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衣服，拍了拍灰，叠好放一旁的椅子上。

余畅感觉到后背的热气在急速的散失，她目光追随着于敏的动作，看着椅子上叠好的衣服。

“于敏，谢谢你。”

“你谢错人了。”

于敏给她指了指外边，叶至杰的工位正正地对着办公室门口，她说：“是叶至杰给你披的衣服。”

余畅揉了揉眼睛，连着加班一个周，她这眼睛干涩得厉害。

叶至杰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他进来的时候，余畅特别愧疚。

“小叶，对不起啊，让你跟着我加了这么多天的班。”

“你今天下班就走，连上明后两天，好好休息一下。”

“余畅姐，没事的，我年轻力壮，能熬。”叶至杰举起手，向余畅和于敏展示了胳膊上的肌肉。

“你们、们看。”他哈欠一个接一个的来。

余畅和于敏相视一笑。

于敏拿起椅子上的外套塞在他怀里：“别逞能了，下班就快点回家休息。”

叶至杰又打了一个哈欠，不好意思地捂住嘴巴说：“那我就先走了，明天见。”

于敏调侃道：“加班加傻了？这位兄台，明天周六。”

“我记得是周五啊？”叶至杰拿出手机看日历，然后把屏幕举到于敏面前，认真地说：“就是星期五！”

于敏也把自己的手机举到叶至杰眼前，“睁开你的熊猫眼，明天是星期六！”

两人各执己见，都说对方的手机坏了。

余畅默默地拿出手机看了眼，她日历上显示明天周日。

难不成她手机也坏了？她想。

“老公，明天星期几？”

江贤很快回复她：“星期六。

余畅调回了正确的日期，对着还在争论的于敏和叶至杰说：“别吵了，明天周六！”

“证据呢？”两人同时侧头看着她。

余畅放下手机，告诉两人：“你们上网搜一下今天的日期和时间，网页顶端的黑字绝对是周五。”

于敏脑子卡顿了，她说：“我们争辩的是明天。”

叶至杰点头，附和：“是啊，我们问明天星期几。”

“今天周五、今天周五、今天周五！”

一口气喊完，余畅目光从两人略呆的脸上扫过，笑着说：“所以明天周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