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敏把余畅扶到办公室门口,下巴给她指了人:“喏,穿灰色西装那个。”
“刚才他向我打听你,我全程没敢跟他对视,等他转身的时候我才偷偷看了眼,很有魅力的一个男人。”
于敏凑在余畅耳边说完,又问:“真的是你哥吗?”
“算是吧。”余畅一眼就认出了人,是她继父的儿子,梁冀尧,确实是她名义上的大哥。
能在这里见到他,她也不感到意外。
江贤昨晚告诉她,今天日化这块的合作方会过来签合同,梁冀尧是律师,她想他应该是合作方的法律顾问。
余畅对梁冀尧的印象还停留在三年前,她记得他跟人合开了一家律所,想来如今是单飞了。
正想着,梁冀尧已经转身朝她走来,走近时,他脸上展露出了和煦的笑:“余畅,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余畅抿唇笑笑,见梁冀尧的目光移到身旁的于敏身上,她介绍说:“这位是我的同事,于敏。”
梁冀尧朝于敏伸出手,“于小姐,谢谢你帮我把余畅叫出来。”
于敏和他握了手,微笑着说:“不用谢。”
门口不是说话的地方,办公室也不能随意带外人进去,余畅把梁冀尧带去了二十九楼的露台。
“膝盖怎么受伤了?”梁冀尧伸手扶着余畅的胳膊,见绿植后边有长椅,他带着她往那边走。
“不小心磕在桌角上,就是看着严重了些,但没什么大的问题。”
余畅双手抓着梁冀尧的胳膊慢慢坐下,小心地把伤腿放平缓。
梁冀尧在她旁边坐下,看着她发肿的膝盖,说:“我爸的朋友送了一瓶药酒过来,专治跌打损伤。前段时间惟颖扭到手,用了之后效果不错,等后天我带来给你。”
“谢谢,不过不用这么麻烦了,医生已经给我开了药。”余畅婉言谢绝,目视着前方的藤萝。
这些年来,她和梁冀尧关系还不错,但跟梁惟颖,水火就没相融过。
程美华为了梁惟颖把她丢给余达辉,这事,她始终无法释怀。
梁冀尧看出了余畅的芥蒂,带着歉意说:“我母亲去世早,我爸对惟颖过于溺爱,让她养成了娇纵蛮横的性格,也做了很多伤害到你的事,我替她跟你道歉。”
余畅淡笑着说:“没什么,都过去那么久了。”
梁冀尧也不再多言,抬起头和余畅一起看着前边架子上的藤萝。
他听得懂她的意思,她早看淡了往事,但不代表能原谅。
-
看着时候,余畅起身回去上班。
今天的午休,她烤了半小时的太阳,要是让莫晓琦知道,准会笑话她是在晒咸鱼。
“我下班后请你吃饭吧。”她侧头去看身边的人,想着还是得尽东道主之谊。
“不用,”梁冀尧抬手挡着电梯门,让余畅先进,跟她说:“今晚上要和公司的人一起吃饭,已经订了位置。”
电梯门关上,另一边的电梯正好打开,江贤看着外头没人,抬手按了关门键。
他刚把合作方的代表人送下楼,今天的合作方案出了个小差错,没能把合同签下来。
这样一来,他晚上又得去应酬。
没结婚前,他应酬是常事;结婚后,他有意减少应酬的次数,家里有人在等,他不想让她等久了。
季虹宇早早等在电梯门口。
看见江贤上来,她把公司法务的话传达给他:“江总,法务说合同的条例不够完善,还需要再商讨和修订。”
这话很耳熟,江贤想起前一个月,季虹宇也对他说过类似的话。
他问:“公司各部门是不是有大规模的人事变动,怎么这两个月拟上来的合同频频出现问题?”
“这个”季虹宇也答不上来。
“季秘书,麻烦你跑一趟人事中心了解下情况。”江贤说完,特意叮嘱道:“尽量暗地里去。”
“明白。”
季虹宇感觉压力山大,她是总经办的室长,去公司任何一个地方,其实就是代表江贤去的。
走暗道似乎也不可取,她决定找外援,心中已经物色好了一个合适的人选。
-
余畅刚回到市场部门口,就碰见了万年死敌,她也不跟死敌绕弯子,直接问:“你有事吗?”
江声把目光从电梯那边收回来,用审犯人的眼神看着余畅,“那个男人是谁?你们一整个午休都待在一起?”
“我没有必要跟你解释这些。”余畅目光从江声脸上移走,身子偏向一侧,抬脚进办公室。
她和江贤结婚的时候,只有程美华过来,江家的人并不认识梁父和一双儿女。
到底是程美华的私事,余畅不准备把这事敞开了说。
“是没必要,还是心虚?”江声回头看着余畅的背影。
她声音不小,喊出来后,办公室的人都闻声看过来。
余畅停下脚步,随着众人的目光一道看向江声,对她说:“我没有一丁点心虚,只是觉得没有跟你解释的必要。”
“话我已经说得这么直白了,江主管难道还听不懂吗?”余畅看着江声脸上的怒意,抢先一步堵住她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