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畅刚问完站队的事,晚上回家,赵玉伟也来问江声,“这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什么事啊?”江声装起糊涂来,没等赵玉伟开口,又补上一句:“妈,我现在就是一个小主管,工作上的事都忙不过来,哪有空管闲事。”
赵玉伟听后面露不悦,目光追着江声的背影,人也跟到了衣帽间门口,“看来你也知道,江贤把我安插在公司的人全清了。”
江声随口应着,指尖拨动着挂在衣柜里的衣服,在等赵玉伟接下来的话。
打开的衣柜有一米宽,江声的手从左边滑动到右边,又滑了回来。终于,她没了耐心,取下了一件珍珠白的换洗裙子。
她抱着裙子转身,看了门口的赵玉伟一眼,侧身出来时说:“妈,我去洗澡了。”
隔着一扇门,又有水流的“哗哗”声,赵玉伟的声音模糊了很多,不过江声还是听清楚了。
赵玉伟有点忧愁地说:“小声,妈现在已经看不懂你了。你让妈觉得,妈是在孤军奋战。”
江声仰头让水流洒在整张脸上,她吸气时,会把水吸入鼻腔里,咽喉霎时间变得难受。
她急忙低下头,却又发现头顶的水流往她眼角处流。
咽喉还是微微带着异样感,眼角也挤进去了水,她不得不挪到花洒外边。取下架子上的毛巾擦了脸,江声感叹刚刚的做法很愚蠢。
她很像故事里的小猴子,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到头来失去的最是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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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贤洗过澡出来,余畅给他捏肩、给他泡茶,又说了一些轻松的笑话给他听。
茶杯不大,里边装的茶水也就两口,他很给面子地一口饮尽。放下青瓷杯,他扭头冲身后的人说:“你居心何在?”
余畅正给他捏着肩膀,听他这样说,她手下一用劲,把他掐的缩着肩膀。
“问的好!”她两手展平,像剁菜似的,“啪啪啪”的敲击在他的后背,学起了江声的语调,告诉他:“我居心不良。”
说完,她秒变成调皮之态,搂住他的脖子,趴在他的后背,语气娇娇地对他说:“不用担心,就两口茶水,不会影响睡眠的。”
江贤问她:“你这么确定吗?”
余畅很确定地拿她举例子,她说:“实话告诉你,我这几天每晚上能喝半壶茶,也不见会失眠。”
江贤瞟了眼桌上的青瓷杯,半壶茶,大概就是八九杯的量。
余畅这些天睡前都会去趟卫生间,躺下后能在二十分钟内睡着,想到这里,他都羡慕她的睡眠质量。
“其实睡不着,很大程度是跟心里有关。”余畅说话间,已经爬到了床上,她盘着一条腿,把枕头抓到怀里抱着。
她说:“心里边想着事情,脑子就会很活跃。想睡觉,那就得让脑子迟钝下来,继续推下去,又绕回了我说的第一句话。”
“想要快速入睡,首先就得脑袋放空。”她把怀里抓皱的枕头丢回去,力道没收住,三分之二的枕头挂在床边。
最终,摇摇欲坠的枕头没有落地。
余畅也就把伸出去的手缩回来,她原本是想把枕头扯回来的,结果没掉,她也就没多管。
江贤的视线从皱巴巴的枕头上移走,他这会儿坐在余畅的梳妆椅上,转过身,扫着摆在桌面的护肤品。
把他的枕头抓皱,还很随意地丢回去,差点有落地的风险,他不忍了。
你不仁,我就不义,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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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余畅顶着一对熊猫眼,看着手中折断的口红,她很是不解:“怎么断了呢?明明我才用过几次。”
江贤换好衣服,神清气爽地朝她走来,他说:“也许是你涂得太用力了。”
昨晚上,一直说喝茶不影响睡眠的人,终于是失眠了,后半夜才浅浅有了睡意。
他半夜醒了一次,眼睛适应了黑暗后,一转身就跟一双眼睛对视,吓得他差点滚下床。
“怎么可能,我每次涂的时候都很小心的。”余畅杵着下巴喃喃地说,昨晚就睡了三四个小时,她现在眼睛都睁不开。
她把口红放回去,换了另外一支颜色稍淡的,涂上去后,跟她发白的脸倒也适宜。
到了办公室,余畅还在想着断掉的口红。从买回来就使用了六次,她确切地记得,每次用时都很小心。
江贤给她转账,他说:“别为这点小事烦恼,重新买一支。”
余畅收了钱,回他:“我要重新挑一支色号更好看的,你再给我转一份钱。”
第二份转账很快收进腰包,余畅发了一个“亲亲”的表情包过去,告诉他:“小贤,你记住了,以后损坏我的东西,要两倍赔偿。”
她刚才和于敏闲聊,无意中就想到了折断口红的嫌疑犯。
要是没记错,江贤昨晚上就坐在她的梳妆椅上,她和莫晓琦说着趣事,也就没多在意他。
现在想想,那时候的他就是鬼鬼祟祟的。
江贤说:“你冤枉好人。”
余畅回他:“我已经收到了你的赔偿,这事就不计较了。”
他说:“你别答非所问。”
她回他:“你别转移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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