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得回来了?”赵玉伟嘴上说着,手已经伸过去替江声接了包。
“爸没在家吗?”江声看着赵玉伟,巧妙地转移了话题。
“出去了。”赵玉伟表情怏怏地,又说:“他这些年腿脚不便,要是出去了,也就是那几处地方。”
江声知道赵玉伟的话中话,劝她:“妈,这人生都过了大半,您别在这些小事上太较真。”
“妈明白。”
赵玉伟拉着江声的手,一时间各样的情绪涌上心头,她别过脸,哽咽着说:“兜兜转转,终究只有我们母女才能信得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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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畅比江贤早回来,阿姨听见车声,跑出来告诉她:“太太,江老先生过来了。”
“爸有说什么事吗?”
保姆摇头,回眸看了眼屋内,跟余畅说:“半小时前就过来了,这会儿就在客厅里坐着。”
余畅垂眸,打理好身上皱起的衣服,跟在阿姨身后进屋。
虽然江业成是江贤的爸爸,用来者不善形容他,或许很不礼貌,但狐狸老了依旧是狐狸。
她觉得这成语再适合不过。
“爸,您来了。”余畅进门就喊人。
换了鞋,洗过手,她这才来到江业成对面坐下。中途,她都没把沙发上的人撂下,时不时地主动挑起话题。
江业成挺满意这个儿媳妇的,为人机灵、也懂礼貌,最关键是跟他气场和。
聊了几句,余畅看着时候就说:“爸,您在这吃过饭再走吧。”
江业成心里边很是高兴,他巴之不得天天跑这里来吃饭,只是嘴上说:“算了,爸要是在了,你跟小贤都不自在。”
“不会呀。”余畅给他茶杯里添上热茶,顺着他的心思继续留人,她说:“爸,一家人,怎么会不自在呢。”
江业成便不再推脱,笑眯眯地说:“那就打扰你们了。”
余畅把削好皮的苹果递给江业成,也笑着说:“爸,看您说的,这就见外了。”
江贤回家时,天色已黑。他提前打过电话回来,让余畅和江业成先吃,不用等他。
江业成说什么也不答应,非要等着儿子回来一起吃。
饭菜就摆在保温台上,端上桌就能吃。
余畅催着江贤去洗手,她和阿姨一起把菜盘子端上桌,等江业成和江贤落座后,她先给江业成盛了饭。
简单的四菜一汤,江业成吃了满满两碗饭,肚子填饱了,这心里头的话就憋不住。
他问:“你这么晚回来,还是为了之前那事?”
余畅伸腿踢在江贤脚边。
原本打算沉默应对的江贤抬起了头,看着江业成说:“您知道还问?”
“爸!”余畅出声制止了即将发脾气的江业成,缓和着紧张的气氛,最后小声说:“爸,江贤这些天挺累的,老掉头发。”
江贤侧眸看着余畅,想要反驳,奈何脚上被她踩着,他也就没张口。
“我一早就跟你说过,这事急不得,你偏不听!”
江业成给了余畅面子,说话间也有意无意地瞟着江贤的头发,看着好像是少了些,没以前茂密了。
“爸,您有所不知,江贤把您的话听进心里了,就是这事比想象中的还要困难。”
江业成把目光转向余畅这边,示意她细说。
江贤动了动脚,提醒她把脚抬开。
余畅抬开了踩在江贤拖鞋上的脚,对上江业成的目光,她徐徐地说了很多事情,重点说了财务这块。
“爸,边角岗的员工好清理,就是财务和行政的,有些扎根久了,一时半会儿不能妥善解决。”
江业成忙问:“财务这块也有?”
余畅夸大了说:“很多。”
“财务这块不用跟他们客气,强势清理出去,该赔偿的一分不少给他们。”江业成在金钱上,没有私情可言。
他冷着脸说:“能花钱解决的事情,就不用再浪费脑子。”
他原以为赵玉伟安插的人手只是些边边角角,多年的夫妻,这事睁只眼闭只眼就过了。
没曾想,竟然还瞒着他把人弄进了财务中心。
江业成发话了,对江贤和余畅说:“这事你们不用再管,我会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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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气了?”余畅从后边抱住江贤,问完就自己接话:“别生气嘛。”
“我没生气。”江贤拉开她的手,往前走,他在余畅的梳妆镜前停下,占了她的梳妆椅。
余畅迈着小碎步黏过来,她还是喜欢趴在他背上。
“还说没有?”
她伸手去捏他的鼻子,问他:“小学的时候老师有没有告诉过你,说谎话的小朋友鼻子会变长。”
“啊!松手。”余畅从他背上滑下去,蹲坐在床尾,她两手捂着鼻子,不高兴地瞅着他。
她一个失神就被他反手捏住了鼻子,呼吸受阻不说,他手劲还不小,捏的她发痛。
江贤朝她挤挤眼睛,调侃道:“怪不得,你今晚的鼻子这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