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了郑泽澍的策划案，薛慧也不麻烦助理了，拿起桌上的文件，直接去找他。

她手上有三份策划案，除了两份修订的，有一份是前几天刚提交上来的。

提交那天，郑泽澍跟她夸下海口，说这份策划案，他做得最得心应手，也最是满意。

他早早地打了包票，薛慧就没急着审阅，也是信得过他的工作能力。

只是，今早上打开看过后，她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策划案的质量很差，比当初余畅做的第一份还差，俨然不像是出自郑泽澍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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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慧步子迈得大，鞋跟踩在地面发出急促的响声。

听见她鞋声的人纷纷侧头看，嘴甜地喊着：“慧姐好。”

她一一点头，脚下的步子没停，十几秒后，人站在了郑泽澍的办公室门口。

“郑主管，我有事找你。”薛慧随意地叩门，话说完就开门进去。

郑泽澍一眼就看见了薛慧手上的文件，脸色一下子就拉下来，不悦地说：“这次又有什么问题？”

半小时后，郑泽澍和薛慧还是各执一词，一个认为策划案做得十分漂亮，另一个始终觉得相当差劲。

“慧姐，这该花钱的时候就不能抠，你这么为公司省钱，也没见给你加工资。”

文件铺在桌上，郑泽澍指着纸张上的一条内容，态度强硬地说：“市场就那么大，想要广开销路，当然要先砸钱。”

薛慧反问道：“你是公司的老大？经费的额度摆在那里，你要砸钱，那也得有那个能耐。”

刚才他的语气，很像江声，能拿钱摆平的事，都不愿去费脑子。

薛慧心中已经有底了。

这份策划案，很大可能是出自朱佳彤之手，她跟在江声身边，学了一堆的坏毛病。

“继续改，”薛慧见郑泽澍不服气，退了一步，说：“我知道你想把朱佳彤调回来，这也不是什么难事。”

郑泽澍说：“你还欠着我一个人情。”

“人情和工作不能混为一谈。”薛慧拿出上司的口吻，说道：“等这份策划案通过了，朱佳彤就能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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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郑泽澍的办公室，薛慧掉头去找余畅。物尽其用，对于手底下的员工，也是这个道理。

在说明了来意后，她又把郑泽澍拉出来说了一通，“哎哟，他提交上来的策划案，我头都看的疼。”

余畅笑笑，暂时不接话。

薛慧过来的目的很明显，她要是接了话，就等于接下做策划案的份外工作。

“余畅，你这边方便吗？”

“慧姐，我不大方便。”

虽然薛慧对她有照顾之情，但工作是工作，她不想把两者混在一起。

“那就打扰你了。”

薛慧笑着起身，叹气说：“那就只能我来做，这样一来，我又得成为儿子口中‘不守信用’的妈妈。”

余畅问：“慧姐是跟孩子约了事吗？”

“我儿子学校组织了一个亲子游，时间刚好就在这周末。”薛慧两条细弯的眉，向眉心靠拢，又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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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下班了，余畅心底升起悔意，她抬手翻着桌上的文件，觉得自己踩了薛慧的圈套。

就在一个小时前，她同情心泛滥，主动叫住薛慧，揽下了做策划的工作。

刚刚，于敏告诉她，市一中的亲子游基本以学生群体为主，家长自由参与。

“慧姐跟孩子约好了，要是缺席，她在孩子心里就失去了信用，这不太好。”

将心比心，余畅很能理解薛慧，工作要紧，但也不能因此就忽视了家庭。

于敏说：“余畅，你没听懂我的意思。”

余畅一脸懵地看着于敏，仔细回想她刚刚说过的话，还是没找到问题所在。

“你呀，怎么突然变傻了，被慧姐卖了，你还帮着数钱。”

听于敏这样说，余畅开始反思，反思之后，还是想不出来答案。

“慧姐没有卖我啊？”

“我就说你傻吧。”于敏把前因后果告诉余畅。

首先，慧姐的儿子是个初中生，青春期的男孩子有迫切的独立感，不会希望父母还跟在他屁股后边。

其次，于敏无意中听见薛慧的电话，这个周末，薛慧约了老公去泡温泉。

余畅的手肘撑在桌上，掌心托举着下巴，小声念着：“我怎么这么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