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余达辉约的时间是午后，余畅刚下楼，早餐还没吃上，兜里的电话就响了。

“爸，您直接进来吧。”余畅接过江贤递来的豆浆，用唇语问：“加糖了吗？”

“加了一勺，你先尝尝看，不够再添。”江贤没坐，转头去厨房，让阿姨再多做份早餐。

余畅一手握着长柄勺子，搅拌着圆筒杯里的豆浆，另一手举着电话，听着余达辉的流水话。

“畅畅，你出来，我们找个地方坐着聊聊。”

“有什么可聊的？”余畅想不明白，又对着电话说：“该说的，咱们昨天就说清楚了，您快进来，正好跟我们一块吃早餐。”

余达辉连连推辞，说了几句客套话后，突然变得严肃起来，说：“畅畅，你出来，爸有要紧事跟你说。”

余畅走到厨房门口，叫停了下面条的阿姨，随后看向江贤，语气有些无奈，“我爸硬是不肯进来。”

匆匆吃了一碗面条，余畅“蹬蹬蹬”跑上楼，拎着昨晚就收拾好的包下来，到了玄关，又折了回来。

“我的豆浆。”她指着桌上的那杯豆浆，差点就忘了喝。

江贤把豆浆递给她，“温度刚刚好，你这会儿喝不烫口。”

喝了半杯，包里的电话就响个不停，她忙把杯子放下，翻出电话接听。

程美华嗓门很大，连江贤都听到了她的话，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堆，总结起来就是两个字：催生

事情说完，程美华自动挂断电话，颇有一种完成任务的做法。

余畅嘴唇上沾着一圈奶白的浆渍，她抿唇舔舐干净后，对江贤说：“我怀疑你爸给了我妈好处。”

江贤拿起她的豆浆，瞧着她，见她摇头后，他仰头把剩下的半杯喝完。

喝一杯觉得腻，半杯的量，正好。

放下杯子，他也学着她把嘴唇抿进去，舔舐掉沾在嘴边的奶渍，然后才说：“那估计你后续的日子，还会再接到岳母的催生电话。”

在余畅询问的眼神中，江贤解释道：“我爸最擅长给人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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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余达辉见了面，余畅首先就问他：“你催不催生？”

“什么催生？”余达辉挠着下巴，狐疑地说：“我都一把年纪了，还生什么孩子。”

他打量着余畅的神情，也拿不准她知不知道那事，想着不知道也无妨，他把她叫出来就为了说这事。

余畅心里有了底，把银行卡放在桌上，推到余达辉面前。

见他要拿，她一巴掌拍在银行卡上，下巴冲他一扬，认真地说：“借条。”

“给你。”余达辉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借条，气势也不弱，拍在桌上，滑到余畅面前。

余畅的手抬离了桌面，余达辉很快就把银行卡收入囊中，一口一个“好闺女”的叫着。

她拿起借条，看过后，瞥着他，问：“谁写的？”

“你弟写的，我字丑，怕你嫌弃。”余达辉约余畅一起吃午饭，跟她说：“你弟也来了，人在酒店，等会儿我去接他过来。”

余畅把借条折好，放到包里，随口问：“你们什么时候到的？”

“昨晚就来了。”余达辉不好意思地看着余畅，讪讪地说：“时间晚了，不然我肯定第一时间就给你打电话。”

路上，余畅几次偏头去看余达辉，终是忍不住问：“车没油了？”

旁边环卫工的三轮电动车都比余达辉的车快。

“爸有事跟你说。”

余达辉靠边停车，车子刚停稳，随手就解开了安全带，猫着腰往车窗两边看了几眼。

“是很重要的事情！”他语气加重，把余畅那侧的车窗升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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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达辉说：“我昨天下楼买烟，瞧见江贤爸爸跟一个年轻的女人在一起，很亲密的样子。”

余畅有点不相信，江业成年近70的人了，色欲对他而言，也应该降没了。

见女儿不信，余达辉豁出去了，把男人贬得一文不值，重点说：“现在生殖技术发达，你别觉得夸张，男人至死都能生！”

“这万一将来江贤独生子的身份不保，你可就亏大了。”

余畅也听明了，问道：“你的意思是，江贤爸爸有私生子？”

余达辉又怂了，摇头说不知道。

“爸就是想提醒你，至于怎么做，你跟江贤看着办。”他不去得罪人，毕竟往后还得从江业成那边要资金。

余畅为江业成挽回面子，家丑不可外扬，余达辉的嘴不小，她担心后边这事流传出去，对谁都没好处。

“爸，这事是捕风捉影，你别乱说。”

“哼，我可都看见了，确有其事！”

余畅白了他一眼，明说：“有，你也当没有，以后别再提了。”

“爸知道，你放心，我保证不乱说。”余达辉扣上安全带，车子开出去一段路后，他不自然地喊了余畅的名字。

“什么事？”

“畅畅，爸没有挑拨离间的意思，但江贤他爸是有前科的人，江贤这边，你也得多留心一点。”

余畅瞟着车窗外的风景，漫不经心地说：“江贤好着呢。”

“男人有的时候不能只看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