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侯爷下朝回府,从下人口中知道今日大发生的事后,急忙转身往府外去,恰巧碰上笑颜如花的沈鸢。

沈鸢看到沈侯爷,嘟着嘴上前来将今日的事仔仔细细给沈侯府说了,“爹,你可不知道那小贱人留了一手。今日在公堂上叫嚷着要接生婆来证明真伪,要不是因为朝阳公主后面来了,估计女儿今日可真就遭殃了。”

沈侯爷歪头疑惑,“朝阳公主来了?”

“对呀爹,可吓死我了。”

沈侯爷心中着实奇怪。朝阳公主怎么会来,居然还插手其中。

一时半会想不通,他又道:“那孽种最后如何处置的?”

沈鸢扬眉,“太子殿下说那贱种攀污世家贵族,关押进大理寺了。”

“太子殿下也来了?”沈侯爷心里更觉怪异。这种事情怎么会惊动朝阳公主跟太子殿下。

“女儿不知,兴许是觉得那贱种太过可笑,来看热闹的呢?”

这个理由沈侯爷是不信的。

这俩大人物哪有这么闲,尤其是那个病的快死的太子殿下,不好好在府里待着,参活这事干嘛?

沈侯爷又想到了裴玄之前牵桥搭线的让他与那个贱种见面。

他到底想做什么?

沈侯爷原本以为裴玄想让那贱种治好自己,却没想到他今日不仅没有出手相助,反而落井下石。

越想越觉得不对,沈侯爷转身就踏脚出府。

沈鸢看自己父亲急急忙忙的出去,疑惑的喊了两声,沈侯爷没回头,她也就没在乎,开开心心的回屋去了。

沈侯爷将银子塞进侍卫手中,说道:“今日下朝才知,有人随意攀污我侯府,坏我女儿名声,不知这人是否在狱中?”

侍卫掂了掂银子,眉开眼笑道:“如此重罪,已经死了。”

沈侯爷眉心一跳,“当真死了?”

侍卫将银子塞入怀里,脸色一变,“大理寺少卿亲自判的还能有假?”

沈侯爷被凶,心里有气也不敢撒,谁叫武安侯府这么没落,他官也不大呢?人家大理寺少卿家世显赫,前途无量,他惹不起。

只能忍气吞声问,“那尸体呢?”

侍卫不在意答道:“扔乱葬岗了,兴许早就被野狗给叼了去了。”

听见这回答,沈侯爷算是放下了心。

他太过了解乔氏,如果乔氏见到那贱种,一定会刨根问底,翻个清楚,闹的家宅不宁。

如今那贱种死了。

真是好啊,真是好!

沈侯爷舒了口气,高兴的回家去了。

半夜,东边突然传来扰人的声音。

沈鸢今日心情不好,觉浅。被吵醒后,见春进来,就问道:“怎么回事?”

春给沈鸢掖了被角,道:“无事,小姐继续睡就是了。”

沈鸢便躺下了。

可心中却一直想着刚才传来的声音,青瓷的破碎声和女子的尖叫,越想越觉得不安,正准备起身再问问时。

大管家突然在门外喊道:“沈小姐可睡了?”

沈鸢立马坐起来回,“还未。”

大管家声音急切,“劳烦沈小姐收拾一下,与奴家走一趟。”

心头预感不好,该是裴玄那边出事了。

沈鸢快速的穿好衣服,青丝披在身后,将鞋套上就跑了出去,春在后面追着道:“小姐夜里冷,快再多披件披风!”

沈鸢接过披风套在身上跟着大管家急匆匆的往东苑去。

走进苑中,她才发现这里好大,假山酒水,花朵树木,精致优雅。原以为她院子还算不错,没成想比起别人的可差了不止一倍。

心中感慨一下,便收了心思。

到了屋外,大管家小心翼翼喊道:“殿下,沈小姐来了。”

屋里发出隐忍的声音,像是在经历什么极为痛苦之事,“进。”

沈鸢进了屋内,只见偌大的房间里只有前方的圆桌上点了一根蜡烛,周围漆黑一片,加上夜间的氛围,着实有些恐怖了。

沈鸢迟疑一下,喊道:“殿下?”

“过来。”声音从蜡烛那边传出。

沈鸢顺着声音走上前去,到了圆桌旁,依旧看不到裴玄的踪影。

于是她又喊了一遍,“殿下?”

“嘘!”冰冷的触感黏在她的脖子上,粘稠的液体顺着她漂亮的脖颈往锁骨下流,一只手死死的扣在她的嘴上。

沈鸢被吓呆住了,一时竟忘了反应。

好半响,她感受到身后温热的呼吸,如打鼓的心跳声才慢慢平息下来,又颤颤喊了一声,“殿下?”

裴玄放开她。

沈鸢手指攥的发白,忍住害怕转过身去,见到的裴玄如妖孽一般,脸上还有血迹,而右臂没有衣服遮挡,上面是狰狞恐怖的血痕。

沈鸢蹙眉,转身拿起圆桌上的蜡烛开始四处查探,将其他方位的蜡烛全部点燃,屋子才亮堂起来。

裴玄还是站在原地未动,沈鸢才看到他左手竟然拿着一片碎瓷片,上面还有鲜红的血迹。

顾不得感慨这屋子好大,沈鸢飞快走上前去,原是想直接夺过碎瓷片,犹豫一下还是问道:“殿下,这碎瓷片能否交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