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仅仅是因为身体上的病残而寄居在这里也就罢了,然而除了这些老弱病残之外,还有一些自称得了心理疾病的人也跑来垂死之家请求救治。
心理疾病?
她无法理解什么是心理疾病,要说有的话,那就是对神不够虔诚,丢失了他们的传统信仰,转而投入镰刀斧头或者异教徒的怀抱。
在她看来,这些明明手脚健全却缩在这个坟墓里混吃等死的人,完全是浪费社会资源,还不如干脆死了得了。
她与朋友的争执在于,朋友的心肠太软,不肯放弃这些贱民,还让她给他们送来一点点援助,而她的想法则是
想让一个国家摆脱穷困,最简单的做法难道不是把穷人全解决掉吗?
这个国家就像是一个畸形的怪物,拥有睿智聪颖的脑袋和精干有力的上半身,却不得不拖着臃肿肥胖且正在慢慢溃烂的下半身艰难前行。
她朋友倾向于增强上半身的同时,让下半身至少不再溃烂。
正是因为她朋友心肠太软,所以才落得客死他乡的下场吧
她的右手探入纱丽里,抽出一把金色的弯刀,高高举起,向十几岁的少年脖子斩下,就像祭祀斩掉羊头一样。
鲜血迸射。
少年连吭都没吭一声,就身首异处,颈动脉的血呈喷射状向外狂泄。
她左手端着酒杯,灌入温热的血液,一饮而尽。
羊血带着散不尽的膻味与骚味,哪里比得了人的血液纯净而甘甜?真是无上的美味!
少年的死几乎没发出什么声音,而且这排屋里的低吟和咳嗽声此起彼伏,就算有一点儿异样的声音,也会被掩盖住。
其他病患们大部分并不知情,躺在邻床的病患看到了这一幕,惊恐地瞪圆了眼睛,张大嘴巴想喊,却只发出几声虚弱的咳嗽。
“嘘。”
她把食指竖起嘴边,示意让他不要喊,光是看到她的表情和动作,可能还以为她是一位充满爱心的义工。
邻床的病患果然没敢喊,因为他病体虚弱,连动都动不了,喊了又有什么用呢?不喊的话,说不定她还会放过他
他抱着这样的侥幸心理,认为她是少年的仇家雇来行凶的,达到目标之后应该就会走了吧?
可惜,她与这里的全都素不相识,且无冤无仇。
金光一闪,邻床的病患同样身首异处,脸上还保持着乞怜的神情。
她逐个走过一张张病床。
一刀、两刀、三刀
她手起刀落,一排排的单人床被鲜血染红。
有人想喊救命,有人翻身下床想跑,有人还试图反抗,但她的刀太快了,刀过之处,一切都一斩为二。
更多的人认命了,释然地等待死神的降临,相比于他们身体治不好的病残,也许就此解脱反而是一件幸事,早死早入轮回。
在金刀落下的前一刻,他们在回忆这辈子是否积累了足够的善行,下辈子能否投胎当个上等人,还是说要轮回成一条狗或者一只蚂蚁
她品尝到不同味道的鲜血,有的甜、有的咸、有的辣、有的苦、有的流淌着硝烟的味道、有的充斥着化合物的毒素但是她来者不拒。
每一杯鲜血都令她的力量更加强大。
她早就看这里不顺眼了,一个不知从哪里来的低贱修女建了一座简陋的贫民窟,竟然博得了偌大的名望,竟然引得万国来朝,名声甚至隐然压过本土的神庙这些为了苟活而抛弃了传统的信仰、仰赖于异教徒庇护的贱民们全都该死!
终于,所有睡着人的单人床都在滴血,来自不同人的血液将整个室内的地板尽数染红,血流成河,比迦梨神庙的地板还要红由羊血和红色染料形成的伪红怎么能跟人血铺成的真红相提并论?
她摘下头巾,将手指伸进空酒杯,蘸着杯壁上残留的血渍,给自己从额顶至鼻尖的漏斗形区域涂成了红色,只避开了眉心中的一块区域,那块区域呈杏核形,像是一只竖着的眼。
她的双唇由于鲜血的浸润更是鲜艳得像是在滴血。
即使斩杀了上百人,她手里的金刀依然光洁如鉴,连一滴血都没有沾上,刀刃平滑如弯月,更是没有任何一点儿磕碰或者卷刃的痕迹。
她很喜欢这把刀,是朋友送给她的礼物。
它看似金属材质,其实并不是,而是某种超凡动物的骨骼,它本身并不如何锋利,静止状态下甚至还有些钝,因为锋利度与硬度不可兼得,但因其具备超韧性,能够承受每秒几千次的高频振动,是她用起来非常趁手的武器。
她的手腕异常柔软和灵活,这不是普通人意义上的灵活,而是高等级超凡者级别的灵活,她本身就是一位瑜伽术的顶级高手,手腕的灵活与柔软堪称当世无双。
将手腕的高频振动传递至刀身,当刀刃接触物体表面时,就会将高频振动传入物体内部。
任何物体内部的密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