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厚厚的钢化玻璃内侧,强大的隔音效果令江禅机没有听到来自控制室的任何喧嚣声,他坐起来,看到赵曼还一动不动地躺着,双眼紧闭。他不知道赵曼是为什么突然失去了意识,但这是一件好事,省了他再把她打晕了。“能用虚拟赵曼的记忆把她的记忆覆盖么?”他问道。鱿鱼须的腕足出现了,如在洼地里一样缠绕住赵曼的额头,片刻之后又松开并收回。按照他的推测,现在赵曼的记忆已经回档了,她醒来之后应该全然不记得洼地之后发生的事。他带着赵曼还有那块石头隐身穿过钢化玻璃,这时他才听到控制室方向传来的嘈杂,不由心中起疑,以为又发生了什么意外,难道他还是迟了一步,石头对管道造成了破坏?他怀着忐忑的心情,横抱着赵曼回到控制室。“老师,你们”一进门他就吓了一跳,控制室的画风跟他离开时完全不同,每个在场的老师都很激动,有人一边焦急地踱步一边打电话,有人噼里啪啦敲击着键盘,大家的脸上全是一片狂喜之色。离门口最近的一位见他进来,立刻扑上来要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并不是针对他,实际上这时候无论谁进来都只有拥抱才能传达她们的狂喜。直到看到是他,并且看到他还横抱着一个人,老师才不得不停下拥抱的动作。“成功了!我们成功了!”她攥着拳头欢呼道,“你真是我们的福星啊,一来就成功了!”江禅机听懵了,他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撞击成功了!”老师见他迷惑不解,指着已经变成00:00:00的倒计时说道,“我们撞到了某种东西!很可能是源能子!”江禅机这时才恍然大悟,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联系了起来,某种意义上这也算是赵曼无意间为科学做了贡献?“恭喜啊!”他瞄了一眼成排的显示屏上跃动的鬼画符般的数字和符号,果然完全看不懂。“实验好多天都没有像样的进展了,今天你一来,立刻就传来了好消息,你真是我们的福星福将啊!”老师拍着他的肩膀说道。按理说,像这样搞高端基础科学的科研工作者应该客观冷静,不相信什么“福星福将”的说法,但人毕竟不是机器,肯定有自己的感情与倾向,再说源能子这东西本来已经够唯心了。江禅机尴尬地笑了笑,真正冒死出力的其实是赵曼,但又不能说出来。老师激动之余,稍微分一些注意力放在赵曼身上,看到她既没穿着红叶学院的校服,也没佩戴临时通行证,讶异道:“她是哪来的?你要不要先把她放下?一直抱着她怪累的吧。”“没事,我不累,麻烦你跟学院长联系一下,我有事要跟学院长说很重要的事。”正在打电话的那位老师听到了,冲他扬了扬电话,说道:“学院长在线。”实验有了新进展,老师们肯定是第一时间汇报给学院长。江禅机道谢并接过电话,“学院长,我找到赵曼了,您可以让15号回去了,赵曼在实验室对撞机这里,我马上带她过去。”这个消息对学院长无异于双喜临门,从语气里都听出她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他没挂断电话,将手机交回老师,说道:“老师,你们有时间的时候最好仔细检查一下对撞机,我不知道这个女生是否做了什么手脚,希望没有吧。”老师们满口答应,她们倒是没担心,因为对撞机里有精密的传感器,一旦气压出现异常就会第一时间报警,没有报警,就说明管道的气密性没有问题。一位老师跟他一起离开控制室,同去面见学院长,因为有些话当面更容易说清楚。重新回到会议室的时候,之前在场的人现在全都在场,15号收到信息之后也回来了。“你把赵曼怎么了?”15号一见赵曼又昏迷了,情形与洼地里几乎一模一样,不由大急。“路老师。”江禅机没理15号,把赵曼平放到地毯上。路惟静走过来,稍微检查了一下赵曼的呼吸脉搏,撩起她的眼皮看了看,说道:“没有大碍,可能是轻微脑震荡吧是你把她打晕了?”“不是。”江禅机一口咬定,“我在实验里沿着对撞机溜达了一圈,然后在一个角落里看到她,当时她就是昏迷状态,我也不知道她怎么了,还以为她睡着了然后就把她带回来了。”在场者全都听得面面相觑。这么简单?去酒吧门口捡尸都没这么简单吧?在她们想到,如果是江禅机遇到赵曼,就算不打起来,至少也得大费一番口舌,没想到竟然像是出门去菜市场买了一捆菜似的。幸好阿拉贝拉不在场,江禅机可以自由发挥,他没有解释,以疑惑的语气说道:“我也觉得奇怪,不知道她为什么昏迷了,难道除了她之外还有其他人潜入了实验室,把她打晕了?”他说得煞有介事,其他人狐疑地盯着15号。“看我干什么?我的同伴全都留在本土,这事跟我无关,再说我们忍者又通不过重力探测走廊。”15号澄清道,“你们还不如去问问那个叫陈依依的女生,说不定是她干的。”大家又望向江禅机,他说道:“我出门的时候,陈依依跟其他人一起去洗澡了,除非她洗了一半就跑出来了,否则不太可能是她这个很好证明,等她们洗完澡,路老师您给33号打个电话问问就知道了。”看到学院长又产生新的忧虑,他忙补充道:“依我看,就算有人悄悄潜入,但她既然打晕了赵曼,应该是站在咱们这边儿的,不用太担心吧再说,既然路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