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他的眼神还跟她记忆中的差不多,显露出强大到狂妄的抱负,或者说是野心如果他成功了,就是抱负,如果他失败了,就是野心,史书总是以成败结果来选择词性,而现在看来他失败了,出师未捷而身先死。
不过为什么他在笑?
以于娜对他的了解,除非他是根本来不及反应的猝死,否则他功未成、身先死的话,在死前一定极度不甘心,眼神里理应充满了深深的怨气和怨念,而现在他的眼神里却像是报复的快感和浓浓的讥讽。
于娜想不明白,不可能有人都要杀死他了还逼着他笑,所以他的笑容应该是发自内心的,他到底在笑什么?
这个答案除了拓真自己之外,恐怕只有凶手知道了。
她伸出手,替拓真合上了眼皮。
“监控没有拍到什么?”她抬头望向天花板角落。
“我到现场的时候,摄像机被衣服盖住了,是我摘下来的。”江禅机对于娜的平静也有些意外,但这是好事。
于娜站起来,语带挖苦的向宗主说道:“你要不要确认一下他的身份?”
宗主不吃她的激,该怎么做就怎么做,蹲下来观察拓真的脸。
“看着像是他,但考虑到这是一家整容机构,李代桃僵的可能性也不能排除,也许他是找了个假的替身来当替死鬼,想要金蝉脱壳,不能光凭长相就判定是拓真的尸体。”宗主冷静地分析道。
“对呀!”江禅机一拍大腿,佩服地说道:“还是宗主您考虑得周全!我怎么就没想到?”
于娜微微皱眉,她也惊讶于宗主的敏锐,她自己并没有往整容那个方向思考,因为她很有把握这是拓真的尸体,整容能整出外形相似,眼神和气质很难做得惟妙惟肖,不过宗主确实说的有道理,如果这是拓真为了脱身而早有预谋的计划,那她要对这个哥哥高看一眼了。
“但这个密室杀人又是怎么回事?”江禅机问道。
“不好说,你当我是神仙么?”宗主盯着拓真背后的伤口,“我怀疑过是你踹门的时候这个人正好拿着某种利器站在门后,结果误伤了自己,但现在没有凶器,所以应该不太可能。”
“我可没把凶器藏起来啊!”江禅机提前澄清,以免发生误会。
“他明显不是在这里受的伤,也不是在门口受的伤,而是受伤之后爬到这里的,最后爬不动了,力竭而死。”宗主指着拓真留下的血迹分析道。
江禅机心里一块石头落地,他最怕的就是自己牵扯不清,还好宗主慧眼如炬,洗清了他误伤拓真然后为了逃避责任而把凶器藏起来的嫌疑。
“不过我也只能看出这么多,更具体的东西只有等专业的警方来勘察现场了。”宗主望向于娜,“当然也需要亲属提供DNA来判定死者的身份。”
于娜没有吱声,但也没有断然拒绝。
她心情复杂,她明明刚刚接受了拓真已死的事实,结果宗主这通分析,又令拓真的死亡变得不那么板上钉钉。
她经常时隔两三年对脸容进行微整,对整容很熟悉,虽然她并非整容方面的专家,但以她的眼力,看不出这具尸体尸体有整容的痕迹,然而如果拓真是几年前甚至十几年前布局的,安排的这个替身,那整容的痕迹确实可能愈合得看不出来了。于情于理,她也很想知道这具尸体到底是不是拓真的,再说即使她不合作,宗主也可以从15号和优奈的身上得到DNA来进行对比。
“宗主,您的意思是报警?”江禅机问道,他也觉得报警是正理,但报警的牵扯就比较大了。
“死人了肯定要报警,如果不报警,就不能从现场勘察出更多的细节,警方在这方面是专业的。”宗主点头。
“但”江禅机望了一眼忐忑不安的凯瑟琳。
“让这座机构的员工来报警,如果你不想闹大,就跟你们学校的老师打声招呼,尽量将事件的影响范围控制住,你们学校的老师跟警方有联系,这个你们可以自己看着处理,事件可大可小,我只关心这个死者的身份。”宗主说道。
江禅机探询地望向于娜,后者没有反对。
“好的”江禅机有些头疼,如果被李慕勤知道了,肯定又会凿他暴栗,不如直接跟学院长联系吧,反正宗主亲临,学院长理应知道。
“另外,在警方来之前,先把监控录像处理一下。”宗主抬头望向摄像机。
宗主不想让自己的影像出现在这个房间的监控摄像里并被警方看到,不仅她不想,在场的其他人谁都不想,提前对房间内的监控做手脚并不影响对事件真相的调查。
大半夜的给白天本来就忙碌的学院长打电话很有罪恶感,但江禅机没别的办法,只得硬着头皮拨打了学院长的私人手机号。
电话接通之后,学院长的声音有些朦胧,他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这边的事,电话里说不清楚,只能说这边出了一起牵扯比较大的杀人案,宗主也在现场,请学院长给警方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