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禅机感慨万千的同时,又不禁有些毛骨悚然,事到如今他都忘了当初入学报名时那位老师长什么样子,更连人家的名字都不知道,他更无法确定她将他的名字听成“婵姬”到底是一种巧合还是所谓的天命……
或者可能既不是巧合也不是天命,根本没那么复杂和玄乎。
只要仔细推敲一下,“禅机”这二字能对应的、相同发音的女性名字还真没几个,光是“禅”字的发音就足以排除绝大部分选项了,能用在女性名字里的也只有一个“婵”字,“机”字也是同样如此,能用在女性名字里的基本上也只有“姬”字,其他同音字的选项都太奇怪了,所以如果那位女老师的汉语造诣比较深厚,听到“禅机”而误当“婵姬”是极为正常甚至可以说顺理成章,相同发音的女名不会有其他名字,绝对不会——除非是父母故意为了恶心女儿一辈子而起的古怪名字,正常情况下没有这种事吧?
想明白这点,江禅机的心情多少舒服一点儿,否则如果真是那什么天命,就很让人产生浓重的挫败感,仿佛无论自己做什么都是在被命运牵引着似的,那就很无奈了,幸好并非如此,起码从名字这个问题上并不能得出天命存在的结论。
他就这么一路浑浑噩噩地走到校门口,蕾拉她们正等在门口,和小穗她们说得热火朝天,大概是正在讲述这次北方之行的经历,把千央她们听傻了,尤其是米奥上蹿下跳捶胸顿足,只恨自己被甩下了,没能跟着一起去……但整个过程讲起来太久了,光是这么点儿时间根本讲不完,正好她们看到江禅机和奥罗拉出来,就暂时不讲了。
江禅机也赶忙请奥罗拉止步,让她也赶紧回宿舍休息去,回程路上最累的就是她,奥罗拉本想跟其他人说一声,说婵姬肚子疼让她们多加照顾,但还没来得及说出来就被江禅机推搡回去了,看他的样子好像肚子不疼了,也就作罢,而且她确实很累了,只想泡了澡然后睡觉,不过她有预感,等她躺到床上时,肯定因为学院长的那番话而辗转反侧睡不着了。
再次看到小穗、千央、米奥、陈依依、梓萱她们,当然还有闻讯而至的优奈,江禅机心中百感交集,一时都说不出话来,他本以为这次可能回不来了,也可能再也见不到她们了,至少不能再光明正大的见到她们,所幸世事难料,这次北方之行居然以这样的结局收场了。仔细看去,每个人似乎都有一些变化,但又很难用语言来描述,他离开的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也就是一个寒假的时间而已,只能说大部分人的气质都变得更成熟……当然也有个别人变得更幼稚。
只要有米奥在,就注定不会留给他多少发呆的时间,她直接跳过来按住他的肩膀使劲摇晃,不依不饶地叫嚣道:“小婵姬你又吃独食是吧?有好处不给你最喜欢的学姐分享是吧?念动力是什么鬼?我也想有啊啊啊啊!”
“喵学姐你脸贴得太近了!口水都喷我脸上了!”
江禅机的脑浆都快被她摇出来了,跟她像是打架一样互相拉扯,这就是所谓的相见不如怀念,刚才的触动一下子飞到了九霄云外,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
“好了好了,不要闹了,婵姬她们都很累了,好歹让她们好好休息一晚上,想闹等明天再闹。”善解人意的小穗半哄半劝地把米奥拉开。
江禅机趁机脱身,扫视一圈,没有看到15号和33号的身影,想来她们应该是被宗主调走了或者什么别的原因,另外凯瑟琳也不在,可能是急着先去向院牧长报道了,这倒是没问题,不过他记得刚才路惟静是要去给阿拉贝拉复查眼睛的状况,但这里没有阿拉贝拉的身影,是说还没检查完?或者是阿拉贝拉检查完了就跟着姐姐一起离开了?
“优奈,看见阿拉贝拉没有?”
与闹腾的其他人相比,有两个人显得较为孤立,一个当然是陈依依,她的孤立是有原因的,不是别人想孤立她,另外一个人是优奈,她入学时间尚短,入学之后又有太多东西需要学习,跟大家还不是特别熟,倒是跟阿拉贝拉走得比较近。
“没有啊,我也在等她呢,她不是跟你们在一起么?”优奈本来是在微笑,闻言之后转为错愕。
“哦,没事,应该是我误会了,她大概还在校医院里做检查,再等一会儿吧。”为免优奈多心,他安慰道。
不过这次检查的时间好像有些长,可能是因为隔了一个多月,所以需要检查得仔细一些?
他心里有点儿犯嘀咕,但想想不至于出什么问题,阿拉贝拉一路上都很正常,眼睛的视物能力比之前好了很多,更不可能沾染辐射,除非是因为她能模糊地看见亡魂的事,即使是路惟静想确认这种事,但这种事严格来说算是“实验”的范畴,而不是“医学检查”的范畴,也没必要非得在回来第一天就急着做。
正当他胡思乱想之际,就看到一个白大褂和一个修女服的身影由远处走过来,正是路惟静和阿拉贝拉,她们似乎是在正常谈话,从表情上看,不像是发生了什么事。
“久等了,刚检查完。”路惟静揣着口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