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禅机多少能料想到周双生结交朋友的过程会遇到困难,毕竟她空有满腔壮志却毫无实战经验,但是他也没有料想到她会一败涂地,还有点儿怕打扰她结交新朋友,只是除了她之外,他也不认识其他的新生,就试着拉上她跟格桑拉姆作伴,否则格桑拉姆自己身处周围全是高年级学姐的环境里,恐怕难免拘谨。璣
他经常号召大家一起出去找朋友玩,不论是去找15号还是去探望阿拉贝拉,都是那种不需要出钱的活动,而需要出钱的活动比如出去逛街或者去游乐场,他从来不会打肿脸充胖子,否则口袋里没钱还要组织这些活动,岂不是慨他人之慷?即使忆星跟他相处的时间并不算很长,也意识到他囊中羞涩的困难,但今天他很反常,从叫人到定地点,全由他大包大揽,这令忆星有些纳闷。
等他终于挂了电话,把该叫的人都叫了一遍,她终于忍不住问道:“你有钱吗?”
“有!”江禅机说道,兜里有钱的感觉确实不一样,连说话的声音和底气都足了。
“哪来的钱?”她更加好奇钱的来源,因为他暑假既没有打工也没有凭他可怜的成绩得到奖学金。
“爸妈给的零花钱。”他理直气壮地回答,而且这是千真万确的实话,就在前两天,父母给他转账了一笔不多不少的钱,令他非常意外,他不知道这钱是干嘛的,问了之后才得知,父母找到工作挣钱之后,这是给他发的零花钱——说实话这笔钱比他以往收到的任何一笔零花钱都要多,放在几年前他肯定乐疯了,显然这是父母对他的补偿,是一份心意,他们不仅要补偿那些欠钱的受害者,还以他们的方式尽力补偿一下他,所以他没有拒绝,也没有多说什么,简单道谢之后就收下了。虽说这笔钱的数额连出远门旅游一趟都不够,但用来请一顿饭问题不大。
“啊……”忆星哑然,张了张嘴,又把话咽了回去,因为没怎么听他谈论过父母,她以为……但她猜想的肯定不宜说出口,这点常识她还是有的。
江禅机可不敢预订什么高级饭店,只是找了一家普通的街边餐厅订了一个大包间,订了烧烤和家常菜,匆匆把路惟静的下酒菜给她送去之后,就跑去宿舍区接人,其他人姑且不论,米奥不能随便离校,必须得有人领着才行,否则谁也不知道她会不会被卖掉。璣
呼朋引伴一大堆人聚集到预订地点,又不断有朋友陆续赶到,包间里热闹非凡,虽然有一半是米奥大呼小叫,但叫上她本来也就是为了活跃气氛避免冷场。
不一会儿,作为名义上本次聚会主角的小穗和千央赶到,立刻引起大家羡慕的起哄,因为仅仅是一个暑假不见而已,她们两人的气质就变得成熟很多,也可能是因为不再穿着校服并且化了淡妆的原因,总令人觉得她们已经有踏入社会的模样了。
大家七嘴八舌地询问她们暑假旅行的见闻,以及在大学里的生活和感想,而她们吐槽最多的,就是进入大学之后已经遭遇N次男生的搭讪了,最初几次还令她们很有刺激感和新鲜感,但次数多了就有些无奈了。
又过了一会儿,离预订开席时间还剩下几分钟,周双生紧绷着脸蛋出现在门口——这并不是她有意冷着脸,而是紧张所致,好在有真正的社牛小穗在场,立刻热情地招呼她进来坐下。
江禅机一边陪着她们聊天,一边不时看一眼时间,因为格桑拉姆迟迟未到,他怀疑她是不是回宿舍之后睡过头了,正在盘算要不要去找她一趟。
这时,格桑拉姆终于姗姗来迟地出现在门口,说实话除了江禅机以外的人,都以为她走错房间了,因为在这个夏天的尾巴她居然还穿着藏袍,虽然是薄款的,但还是挺离谱,室内一下子安静下来,大家的视线全都落在她身上。
格桑拉姆的视线扫了一圈,终于看到江禅机,确认自己没找错,赶紧忙不迭地道歉和解释,因为她只有江禅机给她的那条裤子,但是被汗水浸透,又不习惯穿裙子,左右为难之下,临时换了衣服所以耽搁了。璣
她又热又急得满头是汗,一副窘迫的样子,看着屋里这么多陌生人,内心忐忑不安。
江禅机站起来把她介绍给大家,然后让她坐到周双生旁边,她也立刻成为大家瞩目的焦点,因为学校里虽然有来自天南海北的同学,也不乏外国留学生,但像她这样来自边陲、保留着浓郁少数民族气质的少女还是比较罕见的,大家都对她很好奇。
格桑拉姆性格淳朴而害羞,眼睛就像是草原上的绵羊眼睛一样柔和、清澈、无害,对任何人都没有威胁性,带着浓重口音的普通话、笨拙而真挚的语气和藏袍散发出的膻味就如她本人一样充满着泥土和草根气息,即使社恐如周双生,在格桑拉姆面前也感受不到任何压力,很自然地就能攀谈起来,而格桑拉姆得知周双生也是本届新生,同样对周双生凭添一份亲切感。
江禅机从格桑拉姆的身上看到一点点拉斐的影子,她们两个都是来自偏远边陲的淳朴少女,但不同的是,格桑拉姆的神态虽然窘迫不安,但她的内心就如高原大地一样沉静、不动如山,而拉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