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娜能这么快就答应，相当超乎江禅机的预计，他本以为得拉扯好一阵，他也知道这对于娜来说是一个不容易下的决心，也只有抱着“大不了酒吧关门”的觉悟才行，但是他并没有沾沾自喜地把这归功于自己，更多的是因为于娜早就惋惜和痛心于熟客们的消失，这大概就如鲁迅写的那句“忍看朋辈成新鬼，怒向刀丛觅小诗”。

她是以自己的利益为中心不假，但人的想法总是会有变化的，年轻时的心态与年长时的心态未必相同，而在经历某些事件之后，心态又可能发生变化，人心是最难预测的东西，现在她依然很难自己出手，但透露一些信息、假手于千央她们铲除威胁，这是她可以做到的……大不了关门停业。

小穗她们和于娜交换了联系方式，通常来说，这种事怎么也得她们露一手，展示一下实力，但由于是江禅机带她们来的，她就跳过了这一步，默认她们有实力做到她们想要做的，问道：“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开始？”

“这个……我们想先练一练。”小穗和千央交换着视线，局促地说道。

从江禅机提出这个建议到现在的时间太短，她们的想法很多，但信心不是很足，尽管她们以前与江禅机或者跟学校老师们参加过一些行动，但那时她们只要听从安排就行了，而现在从策划到择机，再到后勤保障和实施，甚至包括行动成功或者失败后的撤退路线都要她们自己来决定，这些东西她们完全没有经验，而这其中任何一个环节出错，轻则行动失败，重则……她们的小命可能都要交待在那里。

于娜和欧阳彩月的眼光何等老辣，一下子就看出她们独立行动的经验几乎是零，虽说每个人都是从菜鸟成长起来的，但没有哪个菜鸟一上来就要做这么危险的任务。

于娜以略带责备和无奈的视线看了看江禅机，似乎是在说：你这不是让她们去送死吗？还是说你也要参与进来？

如果江禅机不需要返回诺亚星，他肯定要明里或者暗里跟着她们一起进行一两次行动，以确保她们的安全，等她们对一切熟悉起来之后，才会放心地撒手不管，但他未必能有这个机会，他跟她们两人提建议时，没有考虑那么多，毕竟以前他自己参与的行动里，要么是没时间做策划和准备，要么是别人已经安排好了，像这种需要谋定而后动的周密计划，他也没什么相关的经验，而这确实是需要谨慎对待的问题，她们两人没有隐身也没有念动力这种能保障她们全身而退的能力，一击不成的话，自身的安全性堪忧。

他脑子里开始飞快转动，寻找可能的解决方案，嗯，他想事情比较直接，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找人代替他，领着她们做一两次，这个人要有足够强的实力来碾压一切意外，所以他最先想到的是简静岚和李慕勤，但她们若是知道了，八成不会同意，其他的人……

他的视线扫到正翘着二郎腿看戏的欧阳彩月，心念一转，不禁想到其实还有另一种方式，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满级大佬带着两个新手通关，新手未必能学到很多，但如果找一个没那么强但经验足够丰富的老手带领两个新手，从策划到安排退路的具体细节带她们过一两遍，对新手的成长来说更加重要。

“你看我干什么？”他落在身上的视线时间稍长，欧阳彩月就产生一丝警惕，虽然她不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但凭经验来说，好事肯定轮不到她。

“欧阳小姐，我这两位学姐她们说的你也听到了，她们经验有所欠缺，我寻思论谋定而后动，天底下基本上没几个人比得过你，不如……”

“打住！”欧阳彩月一下子坐直了，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想法，气不打一处来，“我警告你，你别给我戴高帽！天底下比我牛叉的人多得是！我独来独往惯了，而且我也没兴趣当保姆！你可真敢想啊？鬼主意都打到我头上来了？”

小穗也明白了江禅机的意思，这是她和千央要做的事，不能什么都让江禅机来替她们交涉，她们再怎么说也是学姐，于是插言道：“欧阳小姐，雇你需要多少钱？”

江禅机向小穗投以佩服的目光，千央也在桌子下向小穗激动得竖起大拇指，佩服她反应太快了——欧阳彩月不是什么事都谈钱不谈感情么？那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欧阳彩月的表情像是不小心吞了只苍蝇似的，刚才警告江禅机的气势消失得无影无踪，她理应不屑地断然拒绝，但……那是钱啊！这两个白富美一看就是不差钱的主儿。

“……哈哈！你们大概不知道，我早就金盆洗手了……”她干笑道。

江禅机轻咳一声，“你大概不知道，我这两位学姐目前正在红叶学院当实习老师，不久后就会正式入职，你也想让你的干女儿在学校里有熟人照应吧？”

他本来是想开玩笑说“你也不想让你的干女儿在学校里受欺负吧”，但怕她会直接翻脸，话到嘴边还是换了个说法。

小穗和千央不知道他说的干女儿是怎么回事，但显然这一击比方才的金钱攻势更加强力，像是直接打中欧阳彩月的软肋似的，甚至令她的身体出现了僵直。

为了配合他，她们两人默契地掏出实习老师的证件，放到面前的桌子上。

“而且我这两位学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