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米奥还是第一个起的,不过精力过剩的她在这里有太多可以玩的,不用一大早起来就学狗叫,而在她之后,其他人也陆续起床了,尽管大家猜到梓萱她们昨天第一天来肯定失眠了,跟她同住一室的人走动时尽量轻手轻脚,但梓萱还是听到动静,早早地醒来之后就睡不着了,因为她也很想看看白天的这个世界,穿着睡衣就迫不及待地跑到外面,观察这个无比美丽又无比神秘的世界。
在出发之前,梓萱已经把自己的手机交给付苏保管了,如果她妈妈发来信息,若是一般的信息就替她回复,若是需要她本人才能回答的,就请付苏跟她联系之后再代她回复,这也是唯一能让文华阿姨安心的办法。
而院牧长从年龄上说毕竟已经进入老年,又有晨祷的习惯,同样是很早就起了。
一天之计在于晨,早上最重要的事就是做早饭和吃早饭,想满足这么多人的胃口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拉斐甚至可能比米奥起得还早,她承担着日常狩猎的任务,每天都要至少带回一只飞禽、一条大鱼和一头走兽的尸体,随着炊烟的升起,沉寂了好几天的基地重新进入了生龙活虎的状态。
江禅机同样很早就起床了,不过他刚坐起来,去而复返的拉斐就出现在他床前。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么?”他纳闷道,扫了一眼拉斐肩头露出的箭羽,一根不少,她一箭未射就回来了。
拉斐指了指外面,用沙哑的声音说道:“水车那里,去看看。”
江禅机以为是夜里有什么动物闯入基地然后损毁了水车,这种事在他们刚来时、浮空灯笼数量还不多的情况下是发生过的,不过他昨天夜里没有听到异常动静,而且就算如此,拉斐也没有必要特意在狩猎完成之前回来通知他。
他感受到一丝事态的严重性,穿上外衣,跟着她来到水车的位置,还不等走到近前,看到眼前的那一幕,他就明白了拉斐为何一定要回来跟他说。
花岗岩少校全身赤条条的,被水车舀起的水不断冲淋——这副画面若是主体是一位窈窕淑女的话,应该很有美感,是世界古典名画级别,但现实是一点儿美感都没有,除非有人对没毛的北极熊洗澡有特殊的喜好。
帕辛科娃坐在旁边一块石头上,单手拄着下巴正在打盹。
江禅机对拉斐挥了挥手,意思是让后者继续去狩猎,这里交给他就行。
他走近帕辛科娃但没有走得太近,为避免她受惊而产生防卫本能,低声呼唤道:“将军?”
帕辛科娃的脑袋猛地一沉,瞬间就醒来了,使劲眨了眨眼睛,这才发现已经天亮了,然后就看到了他。
江禅机疑惑地指了指少校,帕辛科娃揉揉发酸的脸颊,打着呵欠说道:“她说要洗冷水澡,在这里洗了一整夜了,我都怕她冻僵掉……”
江禅机仔细看了看少校的脚部,像这样在冰冷的溪水冲淋下站了一夜,若她会冻僵,脚肯定是先冻僵,她的脚微微泛紫,情况并不算严重,她体内仿佛有一座核反应堆在源源不断地输出热量。
他能明白她这样做的原因,就是为了压制酒瘾带来的痛苦,为了压制千央曾经描述过的那种虫蚁钻心的戒断反应,但就算是她,一直这么冲淋下去也不是办法,迟早会冻僵的,而且光靠这样,也不可能一直压制得住越来越强的戒断反应,现在距离少校上一次喝酒已经差不多24小时了,随着时间的推移,她承受的痛苦只会越来越重。
事实上,他已经注意到,少校的左手正死死地攥着砂锅大的拳头,但拳头如帕金森患者一样正在小幅无规律地颤抖,这大概不是她因为太冷而哆嗦,而是在对抗来自体内的狂潮。
“我今天就请尤绮丝给浮空灯笼编写程序,先把她进入催眠状态再说吧,看样子她已经到极限了,靠她自己是顶不住戒断反应的。”他说道,就算少校能顶得住,帕辛科娃恐怕也顶不住了。
“拜托你们了。”帕辛科娃叹道。
他倒并不是故意想折磨少校,非让她承受这样的痛苦才把她催眠,而是想让她借此铭记酒精成瘾带来的痛苦,而在以后哪怕回到地球也不再沾染酒瘾,但谁也不知道有没有用,反正对少校来说,短时间内并非不能承受。
“你们再忍一忍,我尽快。”说完他就回去了,找到奥罗拉,两人进入电脑室,还是像上次一样,他说,她打字,将尤绮丝写出的程序输入到笔记本电脑里,反正做早饭用不着他帮忙。
两人整个早上都是在电脑室里度过的,连早饭都是端进来吃,好在有了上次编写病毒的经验,这次配合的更加顺利,而且程序本身也没上次那么复杂。
其他人也相继看到了正在赤条条被水车冲淋的少校,但看到帕辛科娃那阴郁的脸色,大家就明智地当作没看到,没有去打扰她们——至于在这种情况最容易讨人嫌的米奥,同样没有去打扰,因为她觉得光着屁股冲水是一件很无聊的事,一点儿意思都没有,况且靠近的话还会被溅出来的水把她的身体弄湿,划不来。
经过不到一小时的时间,程序编写并检查完毕,奥罗拉就去做自己的事了。
还是老样子,他把一只浮空灯笼带到那座特制的、拥有内外两层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