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一身黑色的西服套装,脖子里还系一条丝巾,看起来非常专业。
她给谢英英推销新到的几款包包,长肩带的小牛皮包、短款的腋下包、四四方方的盒子包,还有超薄的纸片包。
柜员眉开眼笑地给谢英英介绍,末了,展示了下自己的贴心:“每一款都是紧俏货,很抢手的,我特地给谢小姐留着的。”
谢英英将那些包拿过来看了一遍,自己看完给姜宝看,问她喜不喜欢。
姜宝面无表情地回:“不喜欢。”
柜员看出今天的服务对象应该是姜宝,马上就凑到她面前,要给她讲这些包包的用料多好,款式多时髦。
在她开始长篇大论之前,姜宝挥手打断了她,对谢英英说:“买吧。”
于是谢英英付钱将柜员介绍的几款女士皮革包都买了下来。
司机这会儿停好了车,熟门熟路地找到皮革包柜台,然后帮谢英英将这些包包拎下去。
谢英英拉着姜宝继续上楼:“其实我也不是很喜欢这些包,虽然好看,但都不是奢侈品牌。”
“那你不是喜欢包。”姜宝直言:“你是喜欢奢侈品。”
“是,我喜欢奢侈品。”谢英英大方承认道:“我喜欢它赋予的身份上的象征。”
“你上次说得对,我是虚荣。谢梁也曾经跟我说,让我不要老想着买奢侈品,让我不要爱慕虚荣。可他只让我不要怎么样,却没有教过我要怎么做。我也知道我的心态不对,可我控制不住。”
自她上次被姜宝指着鼻子骂了一顿后,谢英英进行了反思,现在敢直面内心的缺陷了。
但也只是敢面对而已。
“喜欢这些没什么,人人都有自己的爱好。有人喜欢看书,有人喜欢摄影,有人喜欢收集法拉利。只要不犯法,你喜欢什么,别人都管不着。但你的问题在于,你不该期待别人来满足你的爱好,你应该想着自己挣钱买。”姜宝言辞犀利地指出问题关键处。
“可我挣不到那么多钱。”谢英英感到为难。
“这是你自己要解决的问题,跟别人没关系。而且你都没努力,你怎么知道自己挣不了?就算你真的挣不了,难道就可以绑架别人帮你买吗?谢叔叔不欠你的,姜图南不欠你的,我也不欠你的。”
姜宝说这话的时候,两人已经走到了楼上卖时装的柜台,她一眼看中了套在模特身上的一件墨绿色羊毛大衣。
“这个。”姜宝手一招,让柜员装起来,然后扭头对谢英英说:“我看中了,你付钱吧。”
谢英英瞥一眼模特身上的衣服,再瞥向姜宝,嘟囔一声:“刚刚还说应该自己挣钱买呢。”
姜宝没好气道:“这是你向我赔礼道歉的,是一回事吗?”
“可是这件我也喜欢。”谢英英笑嘻嘻道:“你再换一件吧,姐姐。”
“我先看中的,凭什么是我换?”姜宝不答应。
“你是姐姐呀,姐姐让一让妹妹怎么了?”
“我又不是生下来就是你的姐姐,再说姐姐怎么了?姐姐就应该让着妹妹吗?没有这样的道理。”
姜宝一点不让步,说要这件就要这件,谢英英只能气鼓鼓地帮她买单。
江成回到临山县后,先去办了户口迁出申请,然后启程去京市领奖。
他离开了将近半个月,几乎每天都会给姜宝打电话,有时在小木村,有时在县城,最近几天是在京市的宾馆。
他一直在路上奔波,姜宝能听出他声音里的疲惫,但他语调是轻松的、上扬的。
他告诉姜宝,证明信开好了,等他回来就能办理购房手续。还说已经有海市的美术瓷厂向他发出了任职邀请,不用担心以后让她喝西北风了。
他最后在电话里说想她,不管姜宝听多少遍都会脸红。
每次看她这样,谢英英都会摇头晃脑地长叹一声:“恋爱中的女人真可怕!”
姜宝心情好,不跟她计较。
有一天,谢英英突发奇想:“你这么喜欢他,万一有一天,我们回去了怎么办”
姜宝的心陡然一沉,良久,反问道:“你不是说我们回不去吗?”
“我是不知道怎么回去才这么说的,你想我们来得这么突然,万一回去也是毫无征兆的,到时候你该怎么办呢?”
谢英英提出的这个问题,姜宝不是没想过,甚至她反复想多好多次。当这个问题盘桓于她心底,她就不太敢去思考自己跟江成的关系。可是江成那样好,他问她喜不喜欢他时,她又舍不得叫他失望。
姜宝当天晚上做了梦,梦到自己离开了,江成被她留在这里。跟他在一起的是书里的姜大宝,姜大宝嫌弃他、伤害他、折磨他,他不明白为什么她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姜宝只能从第三视角看着“自己”不断伤害他,无能无力。
姜宝从梦中转醒,胸口依旧传来挤压似的疼。她穿上衣服,起身来到顶楼露台上。
天空未明将明,疏疏朗朗的几颗星子遥遥挂在天际,四周很安静,连风都没有。
姜宝看着远处静静流淌的苏州河,看到还未曾改成三车道的外白渡桥,心情逐渐平复下来。
凌晨六点钟,姜宝拨通了宾馆的电话,她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