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阙被放出来时,双眼写满了哀怨地瞪着心虚摸鼻子的老孟。 “爹啊,我反省了的,你怎么才来放我呢?”孟阙揉着膝盖,然后捧着饿扁了的肚子,问。 有了俞纯那番话,孟德这会儿便对疑似被他冤枉了的孟阙格外和气:“哈,哈哈,爹不是出去有点事耽搁了吗!再说了,你性子闹腾静不下来,在祠堂静静心是好事!” “饿肚子也是好事吗?”孟阙挤眉弄眼地表达着不满,“你怎么良心发现了?不对啊,你心虚什么!” 话音落,后脑勺就挨了一巴掌,孟阙捂着后脑勺吃痛地叫了一声。 “什么心虚,怎么和你爹说话的呢!”孟德咳了一声,眼神微微一闪,随后却又将孟阙拉到一旁,小声问他,“你打三皇子……是不是因为安乐公主?” 孟阙一听小公主的名号,眼皮子就一跳,视线闪避地回了句:“打都打了,怎么还问啊,我打他和旁人没关系,单纯是他的问题。” “臭小子!公主都和我说了,你还在这瞒呢!”孟德又好气又好笑地拍了下孟阙的肩膀,眼里却带着欣慰的笑。 孟阙眸子瞪了瞪,第一反应却是:“她来咱府上了?” 稀罕事啊,小公主不是不出门的吗? 然后才是——她怎么能告诉别人呢!事关她清誉,傻不傻啊! “说什么呢!”孟德笑骂了孟阙一声“傻小子”,然后又道,“虽然你是替弱女子出面,但那到底是皇子,下次可不能这么冲动了。” 孟阙嘴角扯了扯:“知道了。不过,老头儿啊,这可关乎人姑娘家的名声,咱嘴巴可要闭紧了。” 他想,以小公主那谨慎的性子,怕不会是专门为了他求情才和老头解释的吧? ——啊,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呢! “你爹能不知道?”孟德又一巴掌拍在孟阙后脑勺上,差点给孟阙拍地上去,他嗓门刚大起来就忙压下去,“算你小子懂点事了,这事就烂在肚子里好了。不过,安乐公主的事,你少管!” 孟阙摸着后脑勺,哀怨地瞪着孟德:“不是你说的,男子汉大丈夫,理应保家卫国锄强扶弱?” 孟德老脸一讪:“我的意思是,你帮也别高调出头。她是个苦命的孩子,但没办法,前朝公主这个身份注定是她身上解不开的枷锁……哎。” 毕竟也是有女儿的人,孟宛还比安乐公主年长,说不同情是假的,但身为臣子,圣心摆在那,他不能违抗。 也怕儿子蹚浑水。 “帮都帮了,这些,以后再说吧。”孟阙揉着后脑勺,小声道,“你看,我救了她,她也没袖手旁观,知道你冤枉我还找你替我解释。你不是常说,出身是一个人没法选的吗?当哪朝的公主又不是她能选择的,但借着她处境尴尬欺辱她的色胚子,就该挨揍!” 孟德:“……”谁懂他现在的心情啊,一边焦虑儿子这么天真热血会惹大麻烦,一边又很感动他的教育都有被儿子记在心里…… 结果就是,孟侯无奈甩袖,准备离去时,忽然想到什么,转身又道:“等会,你不是还打了贺兰澈?难道也和公主有关?” 他怎么忘了,还有荷贺兰相这茬呢! 孟阙张了张嘴,糟糕,祸多无从辩解怎么办?他如果说他带着小公主去街上,连累人被贺兰澈那家伙轻薄,老头儿会再打他一顿,然后将小公主当做瘟神吧? 想了下,孟阙心平气和地转身:“我还是继续跪着吧,我去和我娘我奶奶她们告你的状,你不讲道理,我打的两个都不是好东西,她们肯定会理解和心疼我的……” 孟德听得脸部一抽一抽的,拽着孟阙的马尾:“少去打搅她们清净!走,吃饭去!” 闻言,孟阙唇角高高翘起:“哦,是你要我吃的,我可没求你。” “臭小子!就你这样,以后我哪还奢望你能娶到媳妇!” “啧,你先问问我姐,她都快二十了!还在外边浪迹江湖呢!” “……”孟德咳了一声,“儿女都是债,孽缘啊,孽缘!” 此时正在靠近上京城的郊外烤着兔子的孟宛,打了个喷嚏。她揉了揉鼻子:是不是爹又想我了? 不不不,就算他们想她了,她也不会回去的!可以预料,姑姑过寿那天,定要提及她的婚事,这样的场合,她当然得避开! 俞纯在院子树下绣祝寿图,专注认真。 仿佛在树上找到了“第二个家”的小侯爷,嘴里叼着一片树叶,看得打了个哈欠:她不无聊的吗?都绣了两个时辰了,他都看得犯困了。 同时又很佩服俞纯的定力,换了他,坐在那一炷香就要屁股长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