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力。” 若是旁的臣子听了,只怕要感激涕零,何德何能能被天子如此重用和信任啊。 而听到这话的孟阙,眼底却飞快划过一丝冷嘲,很快便消失不见,快到无法捕捉到这微妙的变化。 他起身,行礼,恭敬严肃地应了声“是”。 看着就要走的样子,忽然,他又将袖中的折子递上。 “臣离京时,倒是忘了将这折子呈上了——”说着,他还是那副神情,只是眼尾带了点笑,看着……有些落井下石似的狡猾? 他继续道,“恕臣直言,眼下新政最难之处便是勋贵依旧奢靡张扬,叫清廉新贵世家无法相信朝廷是真的要推举唯才用人而非只注门第出身……永清郡王身为皇亲国戚,大错没有,小错不断,遛狗逗猫当街斗蛐取乐,这些也无甚大错,只是—— 到底是勋贵一脉,收敛些总是好的。无实权闲置在家,更该戒奢靡铺张做派。” 唯有在朝堂上的事,这位平时寡言的首辅才 会妙语连珠。 他一张口,有理有据,就是有心偏袒那不争气的嫡亲王叔之子的皇帝,也面上臊得慌。 这个永清郡王,真是会给他找麻烦!惹谁不好,偏要招惹孟阙!孟首辅连天子、太子都敢弹劾,还会给他一区区郡王颜面不成? 皇帝深知永清郡王前不久还在散朝时,自己没走远就开始大嗓门辱骂孟阙年纪不大官威大不将他们这帮勋贵王亲放在眼里,当时他便命身边的宫人去提醒过了…… 没想到孟阙不是不计较,而是等回来再上眼药,只是这也不是空口无凭的捏造,说得还都是事实。 思来想去,皇帝不想在新政推行受阻的这个档口再被自己人拖后腿,便沉吟一声,“朕知道了,他也老大不小了,闲置在家食人俸禄却毫无进取之心,实在是不像话——不如就叫他去京兆府尹那打杂……咳,当个巡视官,也好叫百姓知晓,王亲贵族也是要为民效力的。” 主要是这个官职,说清闲也清闲,说累也累,就以他对堂弟的了解,得,铁定是要偷懒的,正好既平了孟阙的怒火,又做足了皇家的名声,对那老纨绔而言也不算什么大的惩罚。 孟阙自然清楚天子还是在庇护永清郡王,他浅浅笑了下,看透一切的眼神叫天子颇不自在地咳嗽一声。 他随即便淡淡道,“皇上英明,如此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