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太清楚了,偏偏宁湾恨不得自己没听见。她被二十出头的自己尬到脚趾抓地,嘴硬:“美景。我口误。” 许清景:“哦?” “真话吗?” 宁湾:“真的真的比真金还真。” 许清景笑:“那为什么不看我?” 宁湾:“……你。” 许清景又前进一步,灯光如流水一般从睫毛上倾泻:“我?” 宁湾一下站直,凶狠:“美色就是景,行了吧?” “你觉得我好看?” 宁湾很想翻白眼,不过忍住了:“你每天早上起来不照镜子吗?” 许清景:“这个时候我更愿意听到‘是’的回答。” “……”宁湾刚想说“你要不要脸”,一抬头漫山遍野淡花香轰然而至。 宁湾上半身不受控制地贴在了门上,一扇门之隔,门外是宽广亭台,春雨贵油。 只剩一步。 许清景站定:“宁湾。” “我会抱你。” “你可以开门。” 苏州三月的晚梅花就在一瞬间层林浸染,远处传来古楼钟声,声声入耳。凉雨绕过门扉,一丝丝缠绕在宁湾裸露的脚踝上。 她站在门前,一只手摸上了木质的把手。 这是一个在后背的姿势,宁湾并不知道在许清景的角度能不能看见。她手指使不上一点劲,看似很用力地抓住了门把,实际只是搭在上面。 她无法读懂许清景看向她的眼神里都有些什么,但他停下来,再没有任何动作。 宁湾所有的感官都被攫取,她握上门把手的指尖在轻微发抖,却没有最终压下去。 头脑缺氧一般停止运转。 她很清楚地明白许清景将会抱她,却只是站在原地。 “先这样吧。”许清景在她面前伸手,看上去像是一个想碰碰她的动作,最后只是停在半空,又收回。 他倏忽笑了:“我很高兴。” 宁湾一松手,背后的门就开了。 “高——”她靠门靠得太近,两腿虚软,还没来得及逞强说两句就受重力作用往后倒,“高”字拐了两个音硬生生变成惊吓地:“许清景!” “阿嚏!” 根本来不及,宁湾坐在石桥边横栏上揉脚踝,在斜斜细雨中猛然打了个喷嚏。 申全州充满怨念地给她撑伞:“你衣服呢?” 宁湾正在气头上,冷冷道:“你问许清景。” 她裤子坐在地上全湿了,只能向剧组工作人员借了一条长灯笼裤,上半身套了件印花大头娃娃长袖,这件长袖明显太大,把她穿得哪哪儿都漏风。 申全州:“……你能小点声吗?!” 冷啊,宁湾抱紧自己:“你有帽子给我戴吗?这湖边上风太大了。” 刚刚临时化妆间清出来有别的用处,搞得她现在穿的这么不伦不类还要在墩子上吹风。 宁湾又打了个哆嗦。 申全州:“我没有帽子,许清景有。” “那算了,”宁湾说,“我不要。” “拍多久?” “这才开始,凌晨拍夜景,等六点拍清晨,上午十点拍中午,再怎么快也要到十二点。” 宁湾:“……我要在这儿待到十二点?” 申全州面无表情把手机展示给她看:“杨璐刚跟我发消息有急事处理,让我们带你回去。” 杨璐手底下还有一个美妆博主,也不可能一天到晚跟着她。宁湾郁闷地看向湖里,黑乎乎一片。 她不说话的时候还是很讨人喜欢的,申全州好多年没跟她这么和平相处了,一时有些心软。他瞄了眼头顶天色,劝道:“要不你就穿许清景衣服算了,这天黑成这样,也不可能被拍到。” 就算被拍到那也是迟早的事,打工人申全州自我安慰地想。 “……” 宁湾摆了摆手表示拒绝,她坐在桥边石雕栏杆上,探出半个身子专心致志看湖面。申全州搞不懂有什么好看的,也倾斜了伞面往下看。 “有鱼食吗?”宁湾扭头问他。 申全州:呵呵。 “你坐这儿别动,别过去。金山银山天上太阳地上兔子我都能给你弄来。”雨渐渐停了,申全州收了雨伞,望向灯火一片的远处拍摄场地,“就当我谢谢你。” 宁湾一顿。 “帽子。”申全州临走把一顶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