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把一切都计划得很好,除了…… “许清景那边你打算怎么办?” 宁湾沉默。 杨璐实事求是:“你们没商量一下?就这么上了同一个综艺?” “我顾不上了。”宁湾说,“他想怎么办怎么办,我配合。” “……” 杨璐带上门的时候脚步都是虚软的,胡思乱想当务之急是赶紧跟聂松远报备,好等事情曝光后有个准备……申全州那边也要商量对策,她算是知道那句“有什么突发状况也好联系”是什么回事;看宁湾那表情分的都不是很愉快,这要是在节目上给她穿小鞋;那些网上乱七八糟关于许清景初恋的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手机微信提示音响忧心忡忡的杨璐差点跳起来,匆匆按了电梯下行键。 她离开后宁湾又躺下去,窗帘被拉了一半,外头雪白的光线刺啦进来,刀刃似的把眼前的世界划成两半。 一半是暴雨,另一半还是暴雨。 宁湾眼前有点重影,使劲闭了闭眼。她突然又有做什么的冲动,这种冲动一般和某个人相关,就像她会在半夜十二点突发奇想去跨江大桥上看情人灯山。 然后和人接吻。 她以为六年过去她不会那么冲动,但几天前她在大半夜坐高铁,又去见了同一个人。 这个认知让她挫败,更多是无力。她甚至有两秒钟自暴自弃地想,现在立刻马上订票离开,一切烦恼都会消失。 所以说,许清景实在是很有先见之明的人。 宁湾按着额头,深深吸了口气。 她不太回忆以前的事,人生信条之一是“向前走,别回头”,但在偶尔,很偶尔的时候还是会觉得累和脆弱。 尤其在想起许清景的时候。 她在南非摸大象的时候会想起许清景,围着艳丽纱巾在戈壁黄沙上会想起许清景,在海滩附近给一对新人拍照时也会想起许清景。大部分时候是无意义的,就是拍着拍着忽然停下来。 她其实很想纠正杨璐的话,如果她认识大学时的许清景,就会知道许清景是很难相处的人。 他心中高墙林立、不为所动。 她费了很大劲凿出一个小洞,又遭到了巨大的打击。 有人和宁湾产生了同样的困扰。 苏浸现在正要知道一个巨大的秘密,她背脊坐得僵硬,这会儿松了松,用和缓的口吻说:“可以说吗?” 坐在藤椅中的青年有一双凤眼,他手指搭在纸杯上,笑了笑:“没什么不能说的。” 苏浸开了个头:“听说您的父亲是一位小提琴家。” “唔,你说的不错。”对方思考了一会儿,“他乐理很好。” 苏浸:“你对他有什么印象深刻的地方?长相或者性格上,都可以说说。” “说一说别的吧。” 苏浸再次被夺走主动权,无奈地:“关于什么?” “他对人的情感异常敏锐,对爱和疼痛的感知力是正常人的百倍,也可能更多。” “听起来没什么不好,高敏感人群?” “程度更深,”青年温和地回答,“是精神疾病,他不太正常。” 苏浸哑然。 “所以他被爱时获得了极端的美好体验,那种感觉远胜正常人欢愉的阈值。” 苏浸并没有第一时间明白:“那不是很好吗?” “很好?” “也许吧。”青年仰起头,微微笑了,“相对的,半寸深伤口会带来濒死体验。” 苏浸刹那间明白了他的意思:浓烈的欢喜必然伴随深刻的痛苦,前者会带给后者加倍的灾难。 她怔了怔,毫无经验地问:“不能避开?” “避不开。” 还没等苏津揣摩这句话背后代表的具体意思,就又听见: “所以感受到爱动摇的那一刻,他就腐烂了。” “烂在浴缸里。” 苏浸知道这是很好的时机,稳住心神问:“你在现场?” “在。” “可怕吗?”苏浸压下心底的骇然。 青年回忆了一下,前言不搭后语地回答她:“还好,那是一个有大片夕阳的黄昏,窗子外面的红玫瑰盛放出一种植物过剩的气味。” 避开了浴缸。 “想到那个场景会觉得不舒服吗?”苏浸试图获取他的主观感受。 青年失笑,眼皮轻微地抬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