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淤青 陈不喜 2214 字 2023-07-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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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概像一千零一夜故事里被装进瓶子的魔鬼。”

付缺头一次听见有人这么形容自己,没回过神。

许清景难得有讲故事的心思,一边回忆一边说:“第一年,我开始抽烟,常常做梦。那年年末我站在阳台上,心想只要她回来。”

“只要她能回来。”

“第二年,我不停拍戏,无头苍蝇一般四处乱转。”许清景笑了笑,“去过什么地方都忘了,只是寄希望于能在人群中看见熟悉的人,没心思看景色。”

“第三年,夜晚变得很漫长。”

“我去看了心理医生,用药物干预失眠后带来的头晕心悸。”

“第四年,我开始尝试戒断治疗,因为心里清楚,”许清景的语气始终淡淡,“她不会回来了。”

“第五年,我不再期待。”

付缺想到什么,心脏忽然狂跳,后背顷刻冒出一阵冷汗:“……今年,第六年了吧?”

“第六年?”许清景看了他一眼,半直起身,将烟摁灭在大理石铸就的烟灰缸中。

“魔鬼对渔夫说他会杀了他,请他选一种死法。”

付缺艰难:“你总不会……”

许清景摇了摇头:“人在死前总是要挣扎一下的,付缺。”

他这么说:“六年,是我所能忍受的极限了。”

他跟宁湾之间对错界限难辨,说不清谁欠谁更多。

那段采访视频是他故意让宁湾看到的——愧疚也好其他也罢,既然她曾给他一生不可抚慰之沟壑,就该用一辈子的情感来填满。

他从没有说过,他会放手。

生死纠缠,同葬一墓,是他毕生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