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我大概像一千零一夜故事里被装进瓶子的魔鬼。” 付缺头一次听见有人这么形容自己,没回过神。 许清景难得有讲故事的心思,一边回忆一边说:“第一年,我开始抽烟,常常做梦。那年年末我站在阳台上,心想只要她回来。” “只要她能回来。” “第二年,我不停拍戏,无头苍蝇一般四处乱转。”许清景笑了笑,“去过什么地方都忘了,只是寄希望于能在人群中看见熟悉的人,没心思看景色。” “第三年,夜晚变得很漫长。” “我去看了心理医生,用药物干预失眠后带来的头晕心悸。” “第四年,我开始尝试戒断治疗,因为心里清楚,”许清景的语气始终淡淡,“她不会回来了。” “第五年,我不再期待。” 付缺想到什么,心脏忽然狂跳,后背顷刻冒出一阵冷汗:“……今年,第六年了吧?” “第六年?”许清景看了他一眼,半直起身,将烟摁灭在大理石铸就的烟灰缸中。 “魔鬼对渔夫说他会杀了他,请他选一种死法。” 付缺艰难:“你总不会……” 许清景摇了摇头:“人在死前总是要挣扎一下的,付缺。” 他这么说:“六年,是我所能忍受的极限了。” 他跟宁湾之间对错界限难辨,说不清谁欠谁更多。 那段采访视频是他故意让宁湾看到的——愧疚也好其他也罢,既然她曾给他一生不可抚慰之沟壑,就该用一辈子的情感来填满。 他从没有说过,他会放手。 生死纠缠,同葬一墓,是他毕生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