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淤青 陈不喜 2777 字 2023-07-07

谓吃什么,他们找了附近一家能进宠物的西餐厅,三个人默然无声地吃完了一整顿饭。

向美依敬了宁湾一杯橙汁。

在快结束的时候许清景接了电话离开,向美依这次没有回头哪怕再看一眼。她桌下的手去摸金毛的头,在最后一杯酸梅汤撤下时忽然释然地松了肩膀。

“也没有想象中不能接受。”她揉捏着金毛的耳朵,抬起头,露出整晚第一个完全放松的笑。

“我今天出门刚好洗了澡,花了全妆,喷了自己最喜欢的香水。”

“值了。”

宁湾不再开口,只在她执意先行离开时站起来送她走出餐厅,角落装饰用的红玫瑰粲然热烈。

向美依在即将踏出门外时停住,骄傲地说:“我就说他是很好的人,对吗?”

隔着几十米距离,黑色卫衣的青年站在原地给身边围上来的一连串少女签名,他微微低着头,提笔耐心签字。

并没有如说的那样去洗手间。

宁湾和她视线落到同一个地方。

她轻轻:“是啊。”

向美依没有再回头,静静地站了一会儿,说:“我先走了。”

她后背挺得很直,一次也没有回头。

夜晚笼罩了整个城市。

宁湾一路都很沉默。

路过二十四小时药店时许清景停下,宁湾这才像从自己的思绪中惊醒,不明所以道:“你有要买的药?”

许清景反问她:“你口渴了吗?”

“没有。”

“我渴了。”许清景想了想,说。

宁湾:“那往前走一段?”

路上行人已经不多,许清景在她面前摘下口罩,他微抬头看了眼透明门店玻璃中一排排整齐的药盒。

“没有要买的药。”

许清景回她上一句话:“我嗓子不舒服。”

他正好站在一盏街灯下,五官被渲染出昏黄旧毛边。黑色卫衣上映着一座中式园林的缩影。许清景似乎很喜欢将建筑等比例缩小后做定制图案印在衣服上,宁湾记忆中已经有过故宫和荆州城。

“你在看什么?”

“很少见你穿黑色。”宁湾实话实说。

许清景笑了,他很多时候不给人留余地:“我们分开太久了。”

宁湾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否认:“是。”

“你嗓子不舒服?”她在许清景反应过来之前迈步,“进去买点含片……”

一顿:“金银花露之类的。”

许清景跟在她身后:“你出钱。”

奇怪的提议,宁湾脚步都停了一下,还是说:“好。”

“不问为什么?”

宁湾好笑:“这点钱我还是出得起的。”

推门时她才发现这家药店提前开了空调,室温很低,胳膊上顷刻浮上一层鸡皮疙瘩。

从进去到结账,再到宁湾拎着装了两瓶金银花露的塑料袋出来,许清景没有再说话。

大马路上只剩两排路灯尽职尽责地发光。

宁湾下了台阶,她走得有点累,在一处相对干净的台阶上坐下来。刚拧开一瓶金银花露的瓶盖突然又后悔为什么没有问,于是说:“为什么我付钱。”

许清景站着看她,也坐下来,伸手拿剩下的那瓶金银花露。

他一双长腿半曲着,一只手握着金银花露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玻璃瓶。

宁湾眨了眨眼。

玻璃瓶相撞时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许清景和她碰了一个酒桌上才会有的杯。

在寂寥的夜晚鲜明如撞钟,“咚”一声砸在她心上,引起久久不息的回声。

“帮你圆了她一个梦。”

宁湾听见他微不可察笑了一声:“以茶代酒。”

“也圆圆我的梦吧,宁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