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黎朝喜小心翼翼问:“怎么回事?” 宁湾避开那两个女孩,心烦地揉了揉眉心:“我不知道。” 如果宁湾不知道,别人更不可能知道了。黎朝喜忽然意识到不对,敏锐道:“……你跟许清景,你们复合了?” 不然今天宁湾只会给她“关我什么事”五个字。 宁湾:“……算是。” 震惊和不可思议种种情绪混杂在一起,黎朝喜猛吸一口气,拔高声音:“那他退圈——这么大的事,你不知道?” 宁湾一静。 七年前她就不过问任何许清景工作上的事,她希望将生活和工作分开,不要有粘连。她不介入许清景工作,不过问他对这段感情前路的设想,那是太遥远的事。 这当然有好处,无形中解决了很多麻烦。申全州在他们交往后很清楚地告诉她,行业性质原因她需要接受一些事情,比如肢体接触或更多。他建议宁湾将生活和工作有意识地分开——如果她仍然有勇气往下走。 现在她以审视的态度回望二十岁的自己,她其实走向了另一个极端,不听不问不闻,完全隔离。 从一开始那段感情就有巨大隐患和不明前景,宁湾忽然在想,她随时做好放弃的准备,但从来没有问过许清景,打算怎么做。 周遭人来人往,宁湾心中升起无以名状的酸楚。 她试图回忆自己唯一且仅有的一次出现在片场时许清景的神情,但记忆太脆弱,似黄土白沙,不用风吹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只能记起那部电影的名字。 是秦毅的电影,这位著名导演少年辍学青年失意,为生计做过餐厅服务生、导游、地理老师、出租车司机……他颠沛的一生在片场打杂时遇见辛苑按下结束键。 惊鸿一瞥,源源创造之火迸发。 他从此憋着一股劲苦学,可惜在代表作拿奖第二天,辛苑高调宣布婚讯。 从青年到老年,从籍籍无名到站在国内电影巅峰,没有等来一个合作机会。 他没有绯闻,至今未婚。只在元宵节当天雷打不动去莲山一座道观上香,风雨无阻。 宁湾见到他时并不清楚那些时间洪流中夹杂的执念遗憾,她只是见到一个高瘦的中年人,跟千千万万个普通人一样,一边咳嗽一边用保温杯中的水烫喉咙。 透过无数个黑洞洞的摄像机镜头,他看许清景的眼神中透露出宁湾无法理解的深切怀念,或许还夹杂一些难以辨别的东西,那些东西沉沉压在他消瘦身躯上,似洛丽塔之火在他身上熊熊燃烧。 将干枯躯壳焚烧殆尽。 彼时许清景刚从千里挑一的海选中杀到他面前,和影后徐音粟对了那场后来当作花絮传播的试戏片段。 试完戏后,片场一片寂静。 宁湾正好站在秦毅身边,亲眼看见他手抖得握不住保温杯。 他哑着嗓子问:“你跟辛苑,是什么关系。” …… 宁湾后背抵在墙面,深深呼出一口气。 关于许清景的工作和家庭,她知道的东西实在很少,顾忌得又太多。 三楼茶厅,几把太师椅横在中央。申全州站着,有几秒脚软。 他面前是电影圈赫赫大名的秦毅、刚拿奖的陆明和,当之无愧的三金影后徐音粟——这是一个相当有魅力的中年女人,她穿一件墨绿色的织染旗袍,耳环和项链上珍珠莹润发光。细长手指中夹着一根女士香烟,偏头时隐约让人窥见秦淮河畔笑往湖中扔花的女儿家。 三堂会审。 被审的中间人靠坐窗边梨花木椅中,水墨蓝丝质衬衣、黑长裤,用小剪刀去修剪面前桌案上一盆牡丹花枝。剪刀银色锋利刃口将他眉眼映亮一瞬,便有白骨堆叠生花。 他看了申全州一眼。 申全州被看得心里一激灵。 秦毅坐这儿一声不吭抽了三根烟,鹰隼般眸子牢牢盯着窗边的人。开口时嗓音因呛咳而沙哑:“理由。” 徐音粟喷出一口烟圈,似笑非笑:“不要拿剧本不合适,档期不合这种理由来搪塞,我们要听真话。” 《囚鸟》这部影片是冲着拿奖去的,徐音粟看完剧本就知道秦毅想找的人是谁。 许清景没有理由不答应。 这是他第三次拒绝,在申全州心惊胆战的注视下依然:“我不是合适的人选。” 陆明和捧着绿茶一口一口喝,见状终于叹了口气,道:“不试试怎么知道不合适?” 徐音粟终于不耐烦,她在手边烟灰缸中碾灭烟,冷笑:“总得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