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微凉,尼姑庵中几盏佛台,散发着黯淡的辉光。
大玉儿在庵中,佛台之前掩面而泣,哭的十分悲切,看上去伤心极了,好似一副崩溃的样子。
可她这般趴伏在地,依偎着一张蒲团,如此这般姿态,优雅又仪态万千。
真是梨花带雨,我见尤怜。
周世显冷冷看着大清太后的精湛演技,却面无表情。
“呜呜……”
大玉儿心中至少有九成把握,拿捏住这个男人。
她这辈子最擅长的不是宫斗,是拿捏男人。
大玉儿小声啜泣着,明眸中余光一扫,幽暗的烛光下,那明国男子俊朗的面容,和多尔衮相比,这明国男子俊朗又干净……
她已经打定了主意,只要这个男人扑过来,她便半推半就……施展那些深宫里学会的手段。
她至少有九成把握,让这个手握大明权柄的男子再也离不开她。
当年武则天不也是栖身尼姑庵中,与唐高宗李治偷来偷去,最后连大唐的江山都偷到了?
可……
一刻钟过去了,那俊朗的明国男子非但没扑过来,还冷冷的看着她,好似看着一块猪肉。
半个时辰过去了。
周世显只是冷冷的看着,心中毫无半分怜悯,那俊朗的脸上冰冷无情,好似钢浇铁铸一般。
眼看着无人喝彩,大玉儿便哭不下去了。
她用手背擦了擦眼泪,盈盈起身,扬起细嫩的脖颈看了过来,央求道:“放我出去,求你了,我给你做侍妾好不好……”
等来的是长时间的沉默。
此时佛灯燃尽了灯油。
“啪。”
灯芯发出一声轻响,庵中陷入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终于,终于让大玉儿有些慌了,心中一下子空落落的。
她施展了深宫里那些手段,可毫无用处。
这让她心中十分慌张。
黑暗中,两行清泪顺着洁白的脸颊滚滚流下,这次她是真哭了:“妾身愿意为奴为婢,当牛做马,只求你让我出去。”
“哒。”
周世显欣赏过了她精彩的演技,也看腻了,终于长身而起,军靴踩在青砖上发出一声轻响。
黑暗中,大玉儿听到男子的脚步声,不由得更加慌张,她不愿错过这人生里最后一次机会,便踮着脚尖快步走来。
这男子将她的美色,风情都无视了。
她只好主动,错过了这次机会,再想见到他,也不知是猴年马月的事情……
“你……等等。”
男子的脚步声停下。
大玉儿松了口气,忙快步上前,伸出纤纤玉手在黑暗中摸索着,捉住了那俊朗男子的胳膊。
周世显不由得失笑道:“太后这是……要做什么?”
可大玉儿已经慌了神,一咬牙,将窈窕修长的身子讨好的依偎过来。
静谧中,伸手不见五指,却幽香四溢。
恰好一团乌云遮住了天上明月。
黑暗中响起大玉儿讨好的声音:“我做你的侍妾好不好……”
“啪。”
黑暗中一记巴掌,精准的煽在她洁白娇嫩的脸蛋上,将她煽的一个踉跄扑倒在地。
“哒,哒。”
军靴踩着青砖地面渐渐远去。
“吱。”
房门掩上了,周世显整了整身上的军服,一面嘲讽之色,真当自己是武则天了么。
她就是武则天,老子也不是唐高宗呀。
他冷峻的嘴角微微上扬,徐徐道:“来人。”
一队看守带着几个健壮妇人慌忙走来。
“看好她。”
从周世显俊朗的眼中,透出森森寒芒:“不要让她见任何人,若情势紧急……格杀勿论。”
说完便拂袖而去,身后尼姑庵里又响起大玉儿嚎啕大哭的声音,这次是真哭了,哭的伤心极了。
可那俊朗伟岸的男子毫不留恋的走了,每一步都好似尺子量过一般精准,身后尼姑庵的大门缓缓关闭。
寂冷无声。
转瞬又是深秋时节,秋意浓。
日出又日落,又是一个夜幕降临,秋意渐渐湿重,天津卫外围挤满了各种帐篷,简易的房舍。
为了让这三十万百姓安然渡过寒冬,新生的大明王朝动员了海量的人力,物力,这其实也是战争能力的体现。
大都督府,官厅中气氛热烈。
周世显正在和几位精通建筑布局的老工匠,亲自规划着这座天津卫新城,城内有府学,商业区。
近郊有军营,笔直宽阔的官道。
这样的布局可以满足子孙后代,至少两百年的需求,除了这些之外,还有一个新成立的市舶司衙门。
这市舶司就是海关。
当然了,大明的市舶司从未起到海关的作用,当年永乐大帝成立市舶司,纯粹是为了接待海外来宾的……
但凡大明王朝真有个海关,随便收点关税,还至于揭不开锅么?
海关衙门是成立了,可人才奇缺。
周世显只好从三十万京师百姓里,找来一些账房先生充数,好歹比那些百无一用的书生要强上许多。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