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珍娥的官职还好说。
尚宫司簿,顾名思义,就是尚宫局司簿,主管宫人名册登录及赏赐、薪俸,正六品的女官。
费珍娥原来在紫禁城中是从七品女官,这下等于连升四级。
至于监国府,对于大明而言就完全是个新单位了。
在大明, 监国并非常设之职,通常都是皇帝离京后由太子兼任,以太子之身代理国事。
太子、皇子可为监国,甚至连藩王亲王理论上都能为监国。
可公主为监国的却是开天辟地头一遭,
更别说还设立监国府,要一副长做监国的样子了。
但在场的无论是李岩, 还是方正化、刘孝廉都没说什么。
因为在川中设立监国府以统御各方, 是众人路上就议定了的事。
不论怎么说,朱媺娖都是崇祯皇帝亲封的监国。
有天赐大神通, 又有精兵强将在手,川中谁敢不服不成?
说完划分财权的事,李岩并没有走,而是道:“蜀王一直嚷嚷着要见殿下。”
朱媺娖正好一时无事,于是道:“那就带过来见一见吧。”
“是。”
李岩等人离开没多久,蜀王朱至澍就被一队将士带来见朱媺娖。
郝光明也通过摄像头再次见到了这位历史上的大明末代蜀王。
说起来,朱至澍为人除了过于贪财吝啬了些,且鼠目寸光,在历史上倒没什么坏名声,甚至在一些人那里还有些许美名。
所以,此前朱媺娖在与郝光明商议之后,倒也没准备怎么苛待这位蜀王。
相较于之前见面时,朱至澍此时模样就狼狈多了。
藩王帽早不知道扔到了哪里,发髻上散落下不少发丝, 隐世蜀锦的“朴素”袍子也弄褶皱了。
见到朱媺娖后,他便又挣扎起来, 想要脱离将士的掌控。
朱媺娖见他的挣扎实在可笑,便笑道:“先放开他吧。”
朱至澍被松开后,便涨红着脸指着朱媺娖,气呼呼地道:“孤是你叔公!是当代蜀王!你怎么敢带兵霸占孤的王府,还要拿走孤的全部钱粮?!”
朱媺娖眨了下眼睛,讶异道:“不是叔公你见国事艰难,而本宫肩负监国重任,才要将蜀王府的全部钱粮交于本宫的吗?那么多将士可都谢过你了呀!”
“信口雌黄!”朱至澍气得嘴唇都哆嗦起来,“孤何时这么说过?分明你想要强夺蜀王府的财产!”
朱媺娖忽地起身一叹,道:“看来叔公是没体悟到本宫的良苦用心啊。
你是大明的藩王,倘若大明没了,你这蜀王府还能存在吗?
秦王、福王、楚王等藩王什么下场本宫就不说了,便是瑞王也是前不久才在重庆让张献忠杀了呀,莫非叔公想要步他们的后尘?”
说到这里,朱媺娖神色莫名有些不善。
她身后的众女兵,以及押朱至澍过来的一队将士也都握住了刀把。
朱至澍注意到这些,只觉得脖子凉飕飕的,顿时做出了从心的选择。
只见他忽然就哗啦啦地流起眼泪来。
拿出条丝绢一边抹泪一边道:“侄孙女啊,孤真的不容易啊,蜀王府有数千人要养活呢,你就给孤留些钱粮吧?
孤也不要多的, 七成就行。要不然, 六成也可以啊?”
见朱媺娖仍微笑看着,朱至澍就一咬牙道:“一半!只给孤留一半总行了吧?再少孤这一大家子可没法活了啊。”
朱媺娖笑意越盛,终于开口,“叔公这话说晚了,就在你来之前,本宫才允诺将蜀王府的一半钱粮用成都城防、犒赏军民等外事。”
“啊?!”朱至澍一下子呆住,如遭雷击,过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哆哆嗦嗦地看着朱媺娖,痛心疾首地道:“败家女啊,你真是个败家女!居然一开口就拿出了孤的一半钱粮,你知道那得有多少吗?!”
“有多少?”朱媺娖好奇地问。
她是真好奇,毕竟蜀王府的钱粮还没统计出来呢。
历代蜀王都善于经营财货,甚至有民间传闻说初代蜀王朱椿得到一本名为鸿宝书的奇书,上面记载着能点石成金的黄白之术。
所以历代蜀王虽然奢靡,但每一代都为后辈积攒了不少财产。
260多年,十二三代蜀王的积存,必然是一个极其惊人的数目。
朱至澍张口就要吐露什么,却又忽然闭了嘴。
然后便转动着一双眼珠子道:“孤哪清楚?总之很多就是了。”
想到被朱媺娖允诺出去的一半蜀王府钱粮,朱至澍便又觉得心如刀割。
他开动脑筋,劝道:“侄孙女啊,你是真的傻,而今那些当官的之所以迎你入城,不过是需要借你的兵对抗张献忠,借你的手获取孤的钱粮,并非真要奉你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