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
李保田没能死成,让那个将士收刀抬腿,一脚踹得坐在地上。
他的两个弟兄立即对那将士怒目而视,想要拼命。
可惜他们不仅没有刀,还少了一只手。
这时伍长道:“你们脑子有病?还是耳朵聋得一点都听不见了?老子说了送你们去伤兵营!
伤兵营是什么地方不知道吗?那是给伤病治疗修养的地方。谁说要杀你们了?”
李保田三人听了一时呆愣。
就连李老汉、李幺儿也是如此,然后就不禁看向李保田,意思很明白:不是你说成都的官军会杀了你们吗?
“别骗我们了!”李保田反应过来立即叫道,“上面的人怎么可能舍得花钱医治我们?一定是想把我们带到没人的地方杀了!”
伍长无语地摇了摇头,道:“你爹没告诉你吗?公主来成都了,而今成都是公主说了算,这伤兵营也是公主为将士们建立的。
要是还不信,你们可以先让一个人去伤兵营看看,看比你们早回来的那些人是不是还活着,都在里面接受大夫的治疗呢。”
听到这番话,李保田三人对视了眼,都生出了同样的想法:难不成真是他们想错了?
“我跟他们去看看!”
李保田还是不愿意相信,便想去证实反正他都不想活了,就算真被骗走杀了也没什么。
伍长懒得再多说,直接让人带李保田入城。
然后又让李老汉等人让到一边,避免阻碍后面要入城的人接受盘查。
却说李保田跟着一名士卒进了城,出瓮城没走多远,便到了一片营房前。
“这里以前是成都守军的营房,今日李督理奉监国命令即刻建立伤兵营安置你们这些人,便让之前住在这里的弟兄们搬了出来。
你进去瞧瞧,就知道俺们伍长说的是真是假了。俺告诉你,公主可是好人,是仙女下凡,不会不管你们的。”
李保田没太在意这士卒后面的话,将信将疑地走进了营地,然后便听见好些房间都传出了惨叫声。
如果仅是如此,他恐怕会误以为里面有人在被大刑伺候。
但见一些穿着青衣的医馆学徒时不时进出,或端进去热水,或出来倒脏水、血水,却是让李保田意识到,这里真可能是伤兵营。
正在他准备进入其中一个屋子查看时,就瞧见一个头上裹着干净的白纱布,缺了右手的人从一间屋子走出来。
他忙上去问:“兄弟,这里真是伤兵营?”
那人看着他,颇为感慨地道:“不相信是吧?我之前也不信。可来了之后,被大夫一通医治,不信也信了。
我听说啊,都是公主仁心,不忍我们这些人没得着落,便让人建立伤兵营收纳我们。
兄弟,我看你伤口化脓有些严重啊,别看了,赶紧进去排队等大夫医治吧。”
听了这番话,又瞧见其他屋子也有类似于他这样的人进出,李保田这才相信伤兵营的事。
他回想伍长、士卒以及刚才这位伤兵的话,很容易就抓住了这件事的关键。
“公主请问兄弟,是哪位公主来了成都?”
“我打听过了,好像说是叫坤兴公主。不过我听他们都不叫公主,而是称呼监国,说我们成都以后就归监国管了。”
“公主?监国?”
李保田见识不多,一时不明白这两个称呼加在一个人身上的意义。
他也不多想,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东城门外。
高个子和矮壮汉子瞧见李保田出来,先是微愣,随即都露出期待神色。
不待两人问,李保田就有些激动地道:“城里真有伤兵营,是公主让人建立的。大哥、三弟,我们这次真的想错了。”
高个子、矮壮汉子一时情绪复杂,不知道说什么。
李老汉在旁急道:“你们愣着做什么,既然伤兵营是真的,赶紧去让大夫看看你们的伤啊。你瞧你们,脸上都冒脓了。”
说完,李老汉又跑去跟那伍长道歉。
“军爷,先前时我们不识好歹,错怪了官府,请官老爷们千万莫见怪啊。”
伍长道:“你跟我说这些作甚?不过我告诉你,伤兵营跟官老爷们关系不大,是公主让建立的,要谢就谢公主吧。”
“谢公主!”
李老汉扑通一声向着蜀王府的方向跪了下去。
次日。
上午九点多时,朱媺娖第三次来到军器局进行视察。
第二次是在她宣布废除匠籍的三日后,当时主要是去看军器局有没有招到足够的工匠。
讲实话,当时她虽然坚决废除了匠籍,并给工匠们发工资,但对于军器局能否在三天内招到至少一千名工匠并没有多大把握。
毕竟过去官府在工匠心中形象太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