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光朝廷建立后的五军都督府,领有军权的实际只有三位,分别是中府、左府、右府都督赵之龙、朱国弼、刘孔照。
当然,实际提督京营军务的却是高起潜这位大太监。
就如同当初的北京京营,几位勋贵领兵,提督京营的却是大太监王德化。
不过,刘孔照领的却是京营“水师”,实际权力与赵之龙、朱国弼是划分开的。
故而昨晚全志旋、马士英才没有急着召刘孔照入宫。
此时听全志旋问,马士英便道:“刘孔照、王铎多半都在各自府邸,自然不如集之兄从武英殿那边来得快。”
阮大钺此时还没弄清楚情况,再加上认为这殿中局势是由马士英掌控着的,便瞪向全志旋,质问:“你是何人?焉敢对元辅如此呼喝?”
其实全志旋说话语气并不重,可耐不住阮大钺给他戴帽子。
但他的生死荣辱又不受马士英、阮大钺这些弘光朝廷旧臣影响,自然不会在乎。
他澹澹道:“我是禁卫军第一镇游击全志旋,也是此番受监国任命到南京来与马督师联络的使者。”
阮大钺听了冷笑,“区区一游击,居然敢在我等面前拿大?元辅是什么身份且不说,便是老夫,作为兵部尚书,是你最顶头的上司!”
听见这话,全志旋不禁用看傻子一样的目光看着阮大钺。
马士英则脸色难看地提醒道:“集之兄慎言,我等此前所任都是伪帝封的官职,如何能拿来说事啊?”
阮大钺听了这话,不禁难以理解地看着马士英,问:“元辅此话何意?伪帝是伪帝,我等是我等。
监国即便入主南京,也并非改朝换代,顶多算是新帝继位。
况且她作为公主,即便有监国名号,也未必能继位为帝。
如今大事未成,便想着不认我们这些旧臣了?若真是如此,我们拥立她做什么?”
听见这话,马士英还要再解释。
另一边全志旋眼中却掠过了一抹冷色,道:“马督师,这就是你说的必定会拥护监国的阁臣?”
说完,也不等马士英回答,便示意两个女兵将阮大钺控制起来。
阮大钺见状,色厉内荏地喝道:“你们要干什么?我乃兵部尚书呜”
后面的话阮大钺没能说出来,却是殿内女兵早就烦了他,将其抓住后,直接用一块破布塞住了嘴巴。
见此,马士英露出担忧之色,却也不好说什么。
他都说了好几遍了,可阮大钺仍没看清局势,说到最后居然敢议论监国的是非,没被这些这媺娖的亲兵直接杀掉就不错了。
另一边朱由崧、赵之龙、朱国弼却都幸灾乐祸起来。
他们也才知道,朱媺娖居然并没有许给马士英什么好处。如今马士英的至交好友阮大钺又非议朱媺娖,便让他们觉得,将来朱媺娖的监国朝廷必然会不稳。
朱由崧虽然昨晚担忧得一夜没睡,此时却也提起精神,道:“元辅,那坤兴如此待你,你背叛朕而拥立她,岂不是明珠暗投?”
“闭嘴!”
女兵中的一名队长呵斥了一声,便让人又弄来一块破布,将朱由崧的嘴也塞上了。
马士英则是闭上了眼睛,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又过了近半个小时,诚意伯刘孔照以及领户部尚书的阁臣王铎也都来到了谨身殿,被一众女兵控制住。
至此,南京城的军政首脑便都在谨身殿了。
全志旋等人只需守住谨身殿,就能暂时控制住整个南京城。
因为并非上朝之日,所以宫中发生如此大事,弘光朝廷的其他臣子仍不知晓,依旧如常地到各自的衙门上职。
百姓也如往常一般上街,或为一家人的口粮,或为个人前程,奔波劳碌。
作为一座人口近百万的大城市,上午时,除了城内各坊市,人最多、最为忙碌的地方便是城内外各个码头了。
南京有秦淮河穿外城而过,于外城而言,从东到西依次有上元门、佛宁门、仪凤门、定淮门、江东门、外城水门。
其中定淮门、江东门、外城水门因地利关系,算是人流量最大的三道城门。
许多百姓依靠着这三道城门的人流量做各类经营,或出卖体力,以为生计。
南京这边已承平两百多年,如今城外的房屋鳞次栉比,不知居住了多少人。
便是长江边上,亦有不少村落、镇子。
上午己时,正是干活的时候,江上、河上、码头上皆是一片忙碌。
忽然之间,江上游方向传来了一个奇怪的声音
“呜”
很多人不仅循声望去,便瞧见江上游冒出了一片接一片的船帆。
而且中最引人瞩目的,便是最前面的三艘通体乌黑,冒着黑烟的怪船。
或许是因为太久没经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