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传部下提举报社诸事务,兼大明报总编。”
“只是个八品官?”钱谦益听了有些失望。
他以为朱媺娖既留柳如是吃午饭,怎么也会给个六品以上的官职呢。
崇祯当年不就是这样的嘛,召某人到平台问对,听得兴起,直接就给高官重权,大力支持。
女帝怎么不向先帝学习一下?
柳如是笑道:“陛下给提了一级,是从七品,而且是宣传部第一个官,主管一司,对妾身已是极重的恩遇了。”
“宣传部的官办报?”钱谦益疑惑,“莫非陛下是对通政司不满,要撇开通政司另办一份邸报?”
柳如是微笑不语。
钱谦益立即明悟,柳如是这是要对陛下交代的事保密。
虽说此为理应之事,但钱谦益还是不高兴。
他倒没有表现出来,而是一笑道:“夫人中午没吃好吧?为夫在让厨房给你做点吃的。”
柳如是道:“吃饱了。妾身还需梳理一番今日陛下交代的事,就先去绛云楼了。”
说完,柳如是向钱谦益微微屈身一福,便离开了。
钱谦益看着柳如是的背影皱起眉头,隐约觉得,柳如是做官了对他而言未必就是好事。
昭武元年,七月二十日。
前往杭州举办拍卖会的团队终于回到了南京。
因朱媺娖此前对浙江的控制度不怎么高,故当初派去的人马颇多。
负责办拍卖会的有秘书处秘术郑森、内务处办事太监赵富贵、女官段云缈以及毕着所领的一队朱雀营女兵。
且由刘秀率领禁卫军第二镇的两营人马护送。
当然,这些人需要做的不止是在杭州举办拍卖会,还有别的事。
武英殿,一五十许的老者向朱媺娖行大礼参拜。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谢万岁!”
待这老者起身,朱媺娖望着他,心想,终于又招到一个真正的能臣了。
此人名叫张国维,字玉笥,1595年生,天启二年进士。
张国维是浙江东阳人,弘光朝不为马士英所用,故归乡省亲。朱媺娖派人去浙江的目的之一,便是诏其到南京听用。
如果给明末众臣打分的话,100分满分,崇祯朝群臣治政平均分是否能达到50都要打个问号,但张国维治政水平却至少在75分以上,属于明末较顶尖那一撮真正懂地方治理的能臣,且是明朝最后的水利专家!
另外,张国维在后世历史上还是忠烈,虽然军事水平很一般,最后却在舟山壮烈殉国。
“崇祯七年,玉笥先生授命巡抚应天、安庆等十府,之后用六七年时间梳理太湖以北数府的水道,在江南各府兴水利、修城池,着成吴中水利全书,实为造福吴中百姓百年之功业。”
原本,张国维对这位仿佛凭空冒出来的女帝还有些人意识下的芥蒂,可一见面就听朱媺娖道出了他为官生涯呕心沥血所做成的两件大事,还给出如此之高的评价,他顿时就绷不住了,那些许的芥蒂也都消散。
他双目湿润,作揖道:“臣只不过是做了分内之事,得陛下如此夸赞,实在有愧。”
“分内之事”朱媺娖听了很是感慨,“若我大明武都能如玉笥先生般做好分内之事,便不会有甲申国难,更不弄得天下大乱,使清虏入关一度占据半壁江山了。”
想到甲申国难发生时,自己恰好受命到江南督办粮饷,才离开京城十天;再想到崇祯的信任、重用,张国维彻底绷不住了,不禁老泪纵横。
朱媺娖示意连翘去递给张国维一张新手帕。
张国维擦干眼泪,整好仪容才作揖道:“臣御前失仪,还请陛下恕罪。”
朱媺娖道:“无碍。”
张国维又感慨道:“先帝在天有灵,知陛下接连大败流寇、清虏,稳住了我大明大半江山,定然欣慰。”
朱媺娖道:“这不算什么,朕很快就会将清虏赶回关外,再靖平天下,让大明强大兴盛,让百姓们过上好日子。”
朱媺娖说这话时语气澹澹,仿佛在陈述一件必将发生的事情,强大的自信令张国维既心惊又心折。
至此,他对这位据说“得天所衷,有大神通”的女帝再无疑虑。
朱媺娖则又道:“朕欲以玉笥先生总督河南、山东、江北河道诸事务,加工部侍郎衔,为将来整顿黄河做准备,不知玉笥先生可愿领命?”
张国维没直接领命,而是道:“陛下可知梳理江北河道,尤其是将来整顿黄河需要花多少钱?如今大明正直用兵之时,若要在整顿黄河,银子可足够?”
朱媺娖微微一笑,道:“那玉笥先生认为整顿江北诸河道以及黄河需多少银子呢?”
张国维道:“如今粮价贵,治理河道用银必然更多,梳理江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