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破了!”
受东城墙枪炮声、厮杀声的影响,南北城墙传来的声音隐隐约约的,但听起来还是格外的清晰。
多尔衮先是微愣,随即怒道:“南北城墙守将干什么吃的?竟然这么快就让明军破了城?!”
说完后,他冒险蹬到东城门楼顶上,向南北城墙望去,果然发现明军已经的上了城墙,而八旗军正争先恐后地向城中逃去。
仿佛他们要面对的不是明军,而是恐怖的恶魔一般。
多尔衮脸色难看地走下来,便对城门楼中的侍卫道:“传朕令旨,让镶白旗分出两个牛录去分别去支援南、北城墙,务必将明军赶下去!”
侍卫们很想告诉多尔衮,瞧这样子,今日镜京恐怕无论如何都会被明军攻破。
可看着多尔衮有些狰狞的神色,侍卫们不敢也不忍如此说。
有两名侍卫站出来应了声“喳”,就匆匆奔去传令了。
谁知这时明军又是一轮炮弹轰到城头上,一发开花弹恰好落在城门楼外,将两个刚出门的侍卫炸得面目全非,当场死亡。
多尔衮见了一愣,再看其他侍卫也愣着,便怒喝道:“还愣着做什么?再去两个人传令!”
】
又有两个侍卫硬着头皮走出城门楼。
好在明军一轮火炮过后有个间歇,让两人成功传达了多尔衮的令旨。
之前镶白旗的一千多精锐,七百多被多尔衮安排在明军主攻的东城墙上,还剩余五百被留作预备队。多尔衮所谓的两个牛录,便是这五百人。
可是当他们赶往南北城墙时,却发现排枪声阵阵,挤在在楼梯道上往下逃的满蒙朝八旗军,正成排的被明军击毙。
明军追近了后,则又扔一个手榴弹到楼梯道,轰的一声爆响,便炸死了一大片。
逃命的旗兵与尸体堆积在楼梯道上,让支援的镶白旗精锐根本上不去。
事实上,瞧见明军凶勐的火力,即便是作为精锐,这些镶白旗旗兵也害怕了,不敢上城墙。
因为他们清楚,即便他们弓马娴熟,身手也不错,还有着一些厮杀经验,可在明军的火枪和手榴弹下也无用武之地,只能成为活靶子。
“跪地弃械投降者不杀!”
忽然,先是一阵汉话,再又是一阵蒙语、一阵满语、一阵朝语先后喊起来。
那些仍堵在楼梯道上下不去,甚至被逼着从两三丈高的地方往下跳的八旗军们,仿佛听到了天籁!
仗打到这一步,他们真的再无抵抗之心,只想投降活命。
之前没人投降,是因为多尔衮及众多八旗贵族一直在宣传明军对俘虏多残酷——凡是手上沾过明人血的,都要被杀;就算没沾血,也要十年苦役起步。
问题是谁也无法证明自己没沾过明人鲜血,所以被俘之后被屠是很大概率的事。
如今亲耳听到明军喊“投降者不杀”,本身又面临着几乎必死的局面,他们才再无犹豫,纷纷扔了兵刃,当场跪地投降。
前来支援地镶白旗牛录章京见此,脸色苍白,但并没有跟着投降,而是趁着明军只是占据城墙还没法儿下来,直接退往东城墙那边,准备汇合多尔衮。
可当他们来到东城墙时,却发现这里也要坚持不住了。
不仅曾英、黄蜚、阎应元等明军将领明白这是灭清最后一战,普通士卒同样明白。
在他们看来,这大约是最后一次立大功的机会了。清虏作为困扰了大明数十年的边患,更是曾入主神州一年左右,灭清之战则又具有特别的意义,功劳必然也更大。
搏一个封妻荫子,就在今日!
因此明军表现得都异常悍勇。
攻城战虽然艰难,东城墙又有镶白旗精锐作为主力防守,可在明军悍不畏死的情况下,又有巨大的火力优势,还是在开战不过一个小时后就有人瞪上了城墙。
首蹬城者是曾英提标镇(边防军第二镇)第一营第三总的一名队副,名叫阚虎子。
他是川人,在曾英抗击张献忠入川时便跟随曾英,虽然不高,且很壮,天生力气就很大。
跟着曾英这些年来,他不知立了多少功,但因为嗜酒,总是触犯军中纪律,军职一直升不上去。
此战前,他本已经是稍副,却因为喝酒误事,差点被开革。幸亏上面有不少他的老兄弟,才准许他降一级,再此战中戴罪立功。
作为刀牌手,此时他内穿一件精良棉甲,外罩板甲、钢制飞碟帽,手持一把特制的包钢藤牌。
初一蹬上城墙,他挥舞盾牌,便将两把砍来的腰刀直接砸飞出去。
接着挥刀就划破了一名清虏的脖子。
另一名清虏用长枪刺来,恰好让他微微扭身,便凭借身上板甲挡住。
“嘿嘿!”
络腮胡子小圆眼睛的阚虎子喋喋一笑,错身就接近了那名用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