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杀害福子的凶手,除了华妃,皇后不做他想。
只是她没想到是,华妃竟然如此胆大妄为,不顾皇家体面。
后宫宫女也是由小选入宫的,要么是有旗籍在身,要么是旗人包衣家族的姑娘。
虽然为奴为婢,可也不能任意折辱,更别说没有缘由随便打杀了。
可惜的是,皇后手上没有证据,单凭自己的猜测不足以打击华妃,但她又不愿意放弃这个好机会。
人毕竟是在她翊坤宫没的,华妃无论如何也要给个交代。
于是便叫江福海往翊坤宫走一趟。
华妃此刻也早早得到福子尸身被发现的消息,已经压下了宫中的议论,在翊坤宫摆下阵仗等着皇后的问询。
所以一见江福海前来,便率先发作起来:
“江公公来的正好,本宫正要找你,上回皇后送给本宫的宫女,那个叫福子的,是什么来头啊?本宫说都不能说一句?”
这话打了江福海一个措手不及,不由得一愣:
“不过是个小选进宫的宫女,哪有什么来头?娘娘说笑了。”
华妃呵呵一笑,随即面色沉了下来:
“说笑?那好,本宫就跟你说笑,福子伺候本宫,心思却不放在本宫身上,本宫不过就训了她两句,她就哭着闹着跑出去,到现在都没回来,难道福子是仗着背后有皇后撑腰,故意给本宫脸色瞧?”
一通疾言厉色,让江福海无从开口,讷讷地回道:
“福子是内务府刚挑上来的,皇后瞧着她机灵,就赐给了娘娘,何来皇后娘娘撑腰这一说呢?”
华妃斜倚在妃榻上,漫不经心说着:
“本宫还以为福子这般规矩,是皇后宫里教出来的呢?既如此,你便替本宫回了皇后,让那福子哪来的回哪去,不配在翊坤宫伺候了。”
先发制人,反客为主。
华妃几句话就将事情撇的一干二净,而且倒打一耙,指责起皇后来。
江福海见这一会儿功夫,华妃已经占了上风,不得已提醒道:
“娘娘,福子已经死了。”
“死了?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华妃佯作震惊地问道。
“刚从御花园的井里打捞出来,人都泡肿了,还吓到了莞常在。”
这话听起来有些恶心瘆人,华妃也不禁拿起帕子捂住了口鼻。
“娘娘面前,说什么泡肿不泡肿的,也不怕晦气,惊了咱们娘娘。”
颂芝忙斥责着,上前抚了抚华妃的后背。
又转身对江福海道:
“整个翊坤宫的宫人都看见,那福子自己跑了出去,许是她天黑不当心,失足跌落在井里,咱们娘娘还担心了好久呢。”
那太监周宁海也道:
“一个宫女自己落井这等小事儿,让内务府善后便是,江公公怎的还来问咱们娘娘?”
虽然江福海心知肚明,福子之死和华妃脱不了干系,然而整个翊坤宫一致对外,都说是福子不守规矩,至于为何会落井,他们毫不知情。
可皇后的交代他不能不尽心完成,便一味地争论着,要把福子之死和翊坤宫扯上关系。
华妃听得已是极为不耐,眼神犀利瞪了江福海一眼,带着威胁的口气道:
“你今儿个敢来翊坤宫盘问,定是奉了皇后的旨意,你问了,本宫给皇后面子,也答了,还有一整个翊坤宫的宫人作为人证,要是皇后有证据,大可拿了本宫里的人去审问。”
“奴才不敢!”
江福海压低身子,诚惶诚恐。
“既然不敢就是无端指责,今日本宫不与你计较,这事情到此为止,若是以后再敢拿此事与本宫啰嗦,本宫对你不客气!”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江福海也有些受不住华妃的气势压迫,只得躬身告退了。
宜修没能拿住翊坤宫的错处,自然很不甘心。
便自己去了养心殿,找皇帝讨要说法了。
再不济也要给华妃好好上上眼色。
“回皇上,华妃身边的福子不明不白掉在井里了,莞常在无意中瞧见了。这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后宫众人心生惶恐,不知该如何处理?”
雍正听完皇后的话,目光微凝:
“不明不白?华妃怎么说?”
宜修不紧不慢地回:“翊坤宫推说不知情,说大抵是因为天黑失足落井。”
随后停顿了一瞬,转而道:
“可慎刑司的番役说,那地方离翊坤宫不远,算不得偏僻,失足落水却无人发现,似乎有些奇怪之处。”
“华妃......”
雍正沉吟片刻,心中也有了猜测。
可是他并不想因为这个事情牵扯到华妃头上,若是闹大了,怕是会引起年家的不安。
于是很快做出了安排:
“算了,不必再查了,左不过是个宫女,着内务府好生安葬,再发笔银子到那宫女家中,以示抚慰。”
宜修觉得皇帝有些轻拿轻放,还待再说几句,却被雍正摆摆手,打断了。
“此事到此为止,皇后不必再管。”
宜修叹了一口气,只好作罢。
而雍正又想起刚刚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