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壶胜境里的宫人都声称从未见过木薯粉,可偏偏太医就诊断出温宜吐奶严重正是由此物引起。
要么是华妃在撒谎,言辞有虚,要么就是有人存心不良,蓄意加害。
雍正瞬间开始阴谋论了。
然而他没有怀着最大的恶意,朝华妃自导自演,以公主来争宠这方面去想。
毕竟前些时日华妃对温宜的关怀备至,他是看在眼里的。
如果说是有人加害,又怎会对一个襁褓中的婴孩下手?
岂非太过狠毒,丧心病狂?
雍正眼中的寒意越蓄越浓,胸膛的气压极低,沉得令人窒息。
殿内众人,皆噤若寒蝉,无人敢轻易开口,生怕一个不慎,便引火上身。
华妃此时垂泪委地,向皇上哀声哭诉:
“求皇上垂帘温宜,她小小年纪竟要遭此毒手,臣妾实在是悲痛万分。”
雍正起身扶她坐下,对着苏培盛厉声喝道:
“给朕查!朕要知道这木薯粉究竟是如何混入了公主的饮食中!”
皇帝一声令下,苏培盛恨不得多长几条腿,把所有可疑的地方都跑了个遍。
很快便查出了端倪。
唯有莞贵人的贴身宫女浣碧,曾领取过木薯粉,说是要做珍珠圆子之用。
除此之外,再无他人有领取记录。
雍正难以接受,正想问是否有误查,可看到近期的记档上明明确确只写着杏花春馆,也瞬时沉默了下来。
华妃悠悠开口:
“也不知温宜如何能得罪了莞贵人?真是好狠毒的心肠啊。”
宜修轻轻道:
“这其中是否会有什么误会?不如把莞贵人传过来问问,若是真有误会,立时解开也好,免得平白受了冤枉。”
雍正沉吟片刻,看着温宜可怜兮兮的模样,终究是对女儿的爱占了上风。
随即便让小夏子去传莞贵人和浣碧。
当甄嬛与浣碧顶着月色匆匆抵达后。
华妃已迫不及待地切入正题,厉声指责她以木薯粉为饵,图谋不轨加害公主。
甄嬛愕然跪于殿内,喊冤道:
“嫔妾实在不知此事为何,温宜公主纯真无邪,嫔妾对她十分喜爱,怎会有加害之心?”
华妃冷冷出声:
“御膳房的记录明明白白,唯有杏花春馆领取了木薯粉,你作何解释?”
甄嬛回想片刻,把目光忽地转向了身后的浣碧。
心里突然疑窦大盛,是浣碧多次在她面前提起京中聚珍园里出名的珍珠圆子,她才让浣碧去取,做一些解馋。
难道.......
此刻,浣碧恭恭敬敬磕了一个头,回道:
“是奴婢去取的,只为给小主做些可口的吃食。”
雍正的目光在甄嬛脸上停留片刻,见她神情不似作伪,不禁迟疑:
“仅凭木薯粉一事,难以断定莞贵人便是加害公主之人。”
他转而望向皇后与沈眉儿,征询意见:
“你二人如何看待此事?”
沈眉庄略一思索,缓缓言道:
“木薯本就无毒可食,若有人存心不良,从圆明园外带入木薯粉易如反掌,亦不能排除他人先行领取,后作他用。”
御膳房总管再往前翻动册子,确实有不少小主娘娘宫中都曾经取用过。
忽地,一名宫女跪倒在地,颤声道:
“夜宴之时,奴婢曾亲眼见莞贵人独自离席,似乎往方壶胜境方向而去。”
雍正闻言,目光如炬,直视那宫女:
“可是你亲眼所见?”
宫女恭敬回答:“
“是,奴婢几人都瞧见了,千真万确。”
华妃对甄嬛投去一抹嫌恶的目光,冷然说道:
“莞贵人,还不速速认罪?”
雍正心中不忍,想要甄嬛解释一二,也好帮她脱罪:
“莞贵人可有什么要辩驳?或者你离席以后可见过什么人,能为你做证?”
甄嬛沉默地低下了头。
小宫女的指证确实让她无法解释,否则就要牵扯出来她在宫宴之时,和果郡王单独在桐花台见面,谈天说地的事情。
一旦夜会风流王爷的事实被皇帝知晓,那可比当下要死的难看多了。
只得勉强坚持着,说道:
“虽然事事指向嫔妾,但嫔妾的确没有做过谋害公主的事。”
雍正长叹一声,沉默片刻后道:
“如此,朕只能先将你禁足,待查清真相再做定夺。不过你放心,朕定不让任何人蒙冤。”
众人本以为此事就要以莞贵人禁足告一段落,可沈眉儿还在等一个人。
她知道端妃一定会前来相助。
不为别的,就为甄嬛那一张酷似纯元的脸,也会前来和她交好。
果不其然,随着皇上的话音刚落。
一阵微弱而飘渺的声音自殿外传来,在宁静的夜色中如同幽谷回响:
“莞贵人宫宴中途离席之后,是与本宫在一起。”
众人纷纷转过头去看,只见端妃在侍女的搀扶下,缓缓步入大殿。
一番微微颤抖的行礼过后,雍正急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