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皇上的嘱咐,江慎便随小夏子到了永和宫中,指导着傅子竣看方抓药,确认无误才离开。
在用了江太医提供的药方之后,仅仅过了两日,乳娘的疫情便有了明显的好转,只是体内的疫毒还未完全清除。
与此同时,在碎玉轩内,甄嬛与温实初也是一脸困惑。
温实初在底下低声嘀咕:
“江太医的药方与我开出的几乎一模一样。”
甄嬛手中翻动着温实初呈上来的方子,眉头微蹙:
“那这药方为何会落入他们之手?”
温实初踌躇着回答道:
“我将药方放在了太医院的抽屉里,当时我正忙着完善药方,可能是他们趁机偷偷拿走的。”
甄嬛点了点头,十分遗憾地叹息一声。
“你现在说出去,恐怕也没人会相信,反而还会说你急于邀功。”
旋即微微一笑,继续说着:
“不过,既然药方出自你手,那就好办了。鸟尽弓藏,只怕温大人你的好时候就要来了。”
另一边,傅子竣也私下里向沈眉儿提了一嘴:
“娘娘,江太医这方子确实有效,只是未免制得太凶了些。”
沈眉儿见疫情已经得到了控制,心中的大石终于落地,她说道:
“现在华妃和江太医立下大功,这些小细节谁还会在意?如果你觉得不妥,可有改进之法?”
傅子竣轻声说道:
“微臣思量着补了些黄岑,厚朴等温补的药材进去。如今看来效果似乎比之前的药方要好的多。”
沈眉儿对此并不太在意,说道:
“这些本宫也不懂,傅大人自己看着办便是。”
到了晚上,夜色已深,采月步入殿中,对沈眉儿低声耳语:
“娘娘,浣碧在侧门求见娘娘,说有事相禀。”
沈眉儿放下抱在怀里熟睡的弘暄,为他盖好被子,然后披上外衣。
“悄悄地让人进来,去偏殿见我。”
到了偏殿,浣碧身穿暗紫色罩袍,不细看之下,与夜色几近融为一体。
沈眉儿诧异地问道:
“浣碧姑娘,冒夜来访,莫非有要紧之事?”
浣碧微微一拜:
“本该早来向娘娘容禀,只是前几日宫禁森严,娘娘宫中又有疫症,奴婢进不得永和宫内。”
沉吟片刻后,她从口中说出一句惊天之语:
“其实,温太医很早就拟好了药方,但莞贵人却嘱咐温大人不要呈给皇上!”
“什么?”
沈眉儿胸腔起伏,语气虽不严厉,但目光中却透露出深深的寒意。她追问道:
“为何?”
浣碧低声道出真相:
“莞贵人听说六阿哥染上了疫病,虽然病情有所缓解,但怕反复发作,所以……所以想让六阿哥听天由命。”
沈眉儿闻言怒不可遏,双手“砰”地一声拍在紫漆描金山水纹海棠式香几上,崩断了水葱似的指甲。
“我有哪里得罪了她,只管冲我来,稚子无辜,她如何狠心做的出来?”
采月忙上前摩挲着主子的后背顺气,等稍微平复些,沈眉儿摆了摆手道:
“我倒是小觑了甄嬛,还得谢谢你浣碧,不叫我蒙在鼓里,你放心,你所求之事,我定会让你如愿。”
“奴婢谢娘娘。”
浣碧冒险前来,还不是为了这桩,如今得了保证,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又两日,桂娘终于康复了,雍正再次踏足永和宫,同沈眉儿一起询问她情由。
桂娘跪在殿前:
“奴婢不慎染疫,连累了六阿哥,自知死罪。”
沈眉儿垂目道:
“桂娘你是太后娘娘指过来的,也是端正柔顺之人,对六阿哥照顾有加,皇上和本宫都看在眼里,不会过于苛责与你。
只是自宫中时疫发生后,永和宫一向谨慎,种种防疫手段从未松懈,这疫症是如何到你身上的,本宫不能不疑心。”
桂娘恭声道:
“前几日偶有清醒之时,奴婢也在想着这桩事。
奴婢日日守在六阿哥身边,轻易不出永和宫,唯有一次,奴婢的远房侄女青梅,来寻过奴婢一回,陪她吃了两口茶。旁的就再没有了。”
雍正眉毛一掀,问道:
“青梅?寻你何事?又是哪里的宫女?”
桂娘一一回道:
“青梅如今在钟粹宫筑水堂当差,是服侍在曹答应身边的洒扫宫女。
说奴婢如今照顾六阿哥很有体面,求奴婢把她调到永和宫来当差,奴婢并未搭理她。”
沈眉儿心头慢慢生出凉意,恨恨说着:
“曹答应对我不满已久,圆明园诬陷之事竟然还不知悔改,倒是轻纵了她!”
雍正唤来苏培盛:
“着人去查。”
一炷香的时间,苏培盛便查到,那宫女青梅不久前就染上时疫去了。”
雍正神情阴晴未定:
“把曹氏带到永和宫来。”
然而苏培盛却支支吾吾地说:
“曹答应也染上了时疫,只怕这会儿起不来身。”
沈眉儿听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