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底,罗卜藏丹津之乱彻底平定,战事终于以大清的胜利告终,将青海地区完全纳入疆域版图。
此般开疆扩土于一个王朝和帝王而言都是极大的荣耀。
在将士们班师回朝的盛大庆典上,雍正慷慨封赏。
不仅将每一位立功的将士都视为自己的“功臣”,更是大清的“恩人”。
武将们一战扬名,而年氏一族更是迎来了前所未有的辉煌时刻,声势煊赫。
华贵妃的哥哥,抚远大将军年羹尧,荣登太保之位,加封一等嘉毅公。
赋闲多年的年羹尧长兄,年希尧被重新起用为署理广东巡抚,其父,年已八旬的年遐龄也获加尚书虚衔,荣耀加身。
年家的两位小公子年富,年兴,亦有加封恩骑尉。
而华妃生母黄氏也被格外眷顾,得到正二品平原府夫人的封诰,尊贵无比。
敦亲王允?在战事最紧要的关头,领命去了青海,也有不小的功劳,为此,他特享亲王双俸,并被赐予在紫禁城内骑马的殊荣。
沈眉儿的大哥沈翟义也在此次战争中崭露头角,被封为四品宣威将军,并加封四等轻车都尉,年少有为,前程似锦。
而那些在宫中有父兄在军中效力的妃嫔们,同样沐浴在恩荣之中。
欣常在因父亲是安抚使司同知,得以进位贵人。
吉贵人富察仪欣的父亲是指挥佥事,秩正四品,又恰逢她有孕在身,虽贵人品级上没有擢升,但她的父亲却被调任京都,担任副护军参领之职。
虽同为正四品官职,但京官的权职自然是武职外官不能相比的。
......
宫中一封封晋封的旨意如流水般传出。
在华贵妃那金碧辉煌的翊坤宫中,更是夜夜笙歌,欢声笑语响彻云霄。
作为后宫中除皇后外位分最高之人,年世兰不仅是妃嫔之首,更是母家军功显赫的代表。
她手握协理六宫的重权,又深得雍正的宠爱,荣耀与尊贵如同烈日当空,无人能及。
而这一切,都仿佛与沈眉儿无关。
她不锦上添花,也从不火中浇油,你强任你强,清风拂山岗。
只静静地待在畅安殿中,悉心照料着弘暄,默默地守护着那份属于她的宁静与温馨。
永和宫内廊上,鹦鹉脚链的轻微声响和弘暄咿咿呀呀的叫闹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催人的乐章。
黑漆彭牙四方桌上,莹白的瓷盏中盛满了如碧玉般清透的茶汤,闪烁着盈盈翠色。
四月末的天气已有些炎热,赤色宫墙的长影在四周横亘,芝樱与玉兰竞相绽放,茉莉花枝斜逸在窗纱上。
随着风的痕迹,空气中弥漫的花香也变得浓郁而甜腻。
而那所有的香甜之后,仿佛在诉说着春天的即将逝去。
大军凯旋而归,雍正帝为了彰显恩宠,特地在文华殿设下家宴,亲自招待荣耀归来的年羹尧大将军,并邀请华贵妃作陪,场面极为荣耀。
同时,他还私下特许沈眉儿让其大哥沈翟义进宫相见。
这无疑是给沈眉儿的一份厚礼。
今日,正是沈翟义进宫的日子。
沈眉儿与兄长多年未见,心中充满了期待与思念。她早早地备下了茶水,在畅安殿正殿静静地等候着。
在望眼欲穿中,沈翟义终于来到殿中,请安道:
“惠嫔娘娘金安。”
沈眉儿眼中一热,迅速别过脸去,用手绢轻轻拭去眼角因激动而落下的泪珠。
她亲手搀扶起哥哥,温柔地说道:
“难得见一回,再这样拘束岂不是叫妹妹难过。快叫妹妹看看。”
又左右检查着:
“哥哥在外征战辛苦了,可有受伤?”
沈翟义微笑着摇摇头:
“一切都好。今日进宫前,我刚和外祖见过一面,他跟我说了这些年的事情。妹妹在宫中一定比我在边关劳心多了吧。”
听到这里,沈眉儿的眼圈不禁更红了几分:
“我在宫中什么都好,不委屈。家人平安顺遂就是我最大的心愿。哥哥回去定要嘱咐爹娘好生保重,这样我也能心安。”
说完,沈眉儿又唤来采月,将弘暄抱到沈翟义面前:
“这是你的外甥,叫弘暄。哥哥可要抱抱?”
说着,她将襁褓递给了沈翟义。
沈翟义手忙脚乱地接过襁褓,脸上洋溢着喜悦与激动:
“我收到家书时,得知你产下六阿哥,我在军中也高兴得不得了。这才三个月的光景,弘暄都已经这么大了。”
沈眉儿瞧着大哥抱孩子的动作生疏,略显笨拙,不禁掩嘴轻笑,随即示意乳母将孩子接了过去。
她调侃道:
“哥哥也到了该成家的年纪,连个孩子都抱不好,父亲母亲心中很是着急,在家中可没少念叨。
听说母亲已经开始为哥哥物色人选了,是詹事府詹事的次女林意深。
在闺中时我也见过,顾盼间得体大方,颇有大家闺秀的风范。”
沈翟义闻言,脸上泛起一抹红晕,有些局促地挠了挠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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