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日,甄嬛在碎玉轩备好长相思,静候皇上的到来,准备以一曲相送。
然而,雍正下朝后却直奔永和宫而去。
接下来的第五日、第六日亦是如此。
弘暄新学会说话,每日都能掌握好几个新词,奶声奶气的声音可爱至极。
极大地满足了雍正作为慈父的心愿。
而且惠嫔温柔体贴,与甄嬛的拿腔作势,故作姿态相比,自然更得雍正欢心。
他愿意将更多的时间花在陪伴孩子长大,希望将自己幼时缺失的父爱全部弥补在弘暄身上。
甚至迫不及待地期待着弘暄长大一些,到时能亲自教他骑马、射箭、读书、习字。
雍正的这份热情,让沈眉儿既好笑又感动。
不过这也是好事,她自然不会阻拦阿玛和孩子的亲近,反而乐见其成。
甄嬛那厢,推拒了皇上的临幸宠爱,结果连续三日,雍正都未曾再踏入碎玉轩半步。
她心中不禁泛起一阵忐忑,心里惴惴的睡不安稳。
原本她以为,自己的欲擒故纵之计能让皇上因得不到她而心生惆怅。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皇上这三日竟都在永和宫留宿。
转眼到了第七日,甄嬛暗自思量,皇上总该来了吧。
不过心中却还在徘徊,是该继续拒他于门外,还是该接纳他呢?
可直到傍晚,却又得知皇上去了吉贵人的住处,看望公主。
甄嬛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好在第九日,雍正终于转回了碎玉轩。
这一次,甄嬛再也不敢轻易婉拒他的到来,而是满怀深情,温柔迎合,婉转承欢。
自那一夜之后,甄嬛再度成为了生辰当日那个意气风发的莞贵人。
小年夜的家宴,甄嬛已经盈然坐在雍正右侧,把酒言欢,一如往昔。
左侧的尊位依旧是眉目端庄的皇后,端妃、齐妃与分坐下首两席。
再之后是敬妃,年妃,以及沈眉儿。
人人都晓得雍正昨晚夜宿碎玉轩,直至午时才一同来家宴。
年妃忍不住低声咒骂了一句:
“狐媚东西。”
因这一日是家宴,又为合宫之庆,所以只要宫中有位分的嫔妃,无论得宠还是失宠,都是济济一堂的到了。
宫闱大殿中嫔妃满满,娇声软语,应接不暇。
自从年世兰降位之后,端妃出现在后宫的次数便越来越多,往年从不参与的宫宴也能时时到场了。
许久不见年妃,她的容色沉寂了不少,倒是上首端妃的气色看上去比年世兰都好上一些。
年妃多次向雍正上表请求宽恕,言辞恳切地为自己辩解。
雍正虽然叹息连连,却始终没有下诏赦免她的罪过。
这也让她难免多了几分抑郁之气。
然而,年世兰依然身着华贵衣饰,坐姿挺拔地坐在自己的位子上,那股傲然的气势和艳丽的美态依旧未减。
这也难怪,毕竟年羹尧仍然掌握着朝中的权势,炙手可热,声势浩大。
雍正虽然未宽宥她,但也不曾继续苛责怠慢。
岁末寒冬,年关将至。
怀珍公主的满月礼如期举行,因为其携瑞雪而生,是吉祥如意的好兆头,皇上也颇有疼爱。所以声势办的也浩大。
富察仪欣出月后,便因诞育公主的功劳被封为吉嫔。迁居景阳宫凝和殿。
不过因为临近新年,跨过新岁不宜加封,所以她的晋封礼便办的十分匆忙。
如此诸般杂务纷至沓来,实在令人心力交瘁。
宜修虽心怀亲力亲为之意,但岁月不饶人,到底不是花朵一般的年纪了,身体已不复往昔康健,时常感到力不从心。
敬妃虽能独当一面,但亦是肩负重重,百上加斤,难承更多。
于是,皇上再次提起要让惠嫔帮忙协理六宫事宜。
宫务的事情,沈眉儿本来就学过,只是怀孕后才搁下了。
如今弘暄也将满周岁,她也不必再如从前那般耗费心神。只是,尚未晋至妃位,终究不够名正言顺。
宜修面含微笑,神色悠然,缓缓言道:
“若是在园子里,此事倒也无妨。但宫中诸事更加繁杂,且协理六宫之职历来由妃位以上者担当,皇上可是有意晋惠嫔为妃?”
雍正闻言,轻轻“唔”了一声,缓缓颔首。
皇后却不经意地反驳道:
“如今妃位上四妃已满,这祖制所定晋封之事,若是突然破例,怕是外头言官又要议论纷纷了。”
雍正眉头一锁,又不愿意往上升一位贵妃,以腾出空位。
齐妃自是无需多言,皇上从未有过此念。
至于端妃与敬妃,既无子嗣又无功绩,此时晋升实难寻得合适理由。
年妃刚从贵妃之位贬黜,不在考虑之列,更不可轻易赐予协理六宫之权,以免尾大不掉,难以驾驭。
他口中轻啧两声,终是无奈作罢:
“暂且让惠嫔接手部分事务,先襄理着吧。至于协理六宫之权,且再等等看。”
言及此处,他又想起一事,遂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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