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贵人刚踏入生产的关头,沈眉儿就派人去通知了皇上。
当时雍正在安陵容的明瑟堂,本打算过来瞧瞧,只不过安陵容幽幽说了一句:
“瑞贵人莫非是以自己腹中之子来逼迫皇上,宽恕其家人?”
惹得雍正心中疑云顿起,便吩咐苏培盛去回了沈眉儿,说等什么时候瑞贵人的孩子生出来了,再来通报。
永和宫没有等来皇上,瑞贵人得知后满心期盼只剩下一场空落,不由得心神悲恸,加之胎气逆转,分娩更为艰难。
宜修体察圣意,也推说自己头风反复,交由惠妃全权负责。
又说齐妃生三阿哥的时候,也是惊险万分,有经验,或许会有所助益,便叫齐妃也一并前往永和宫坐镇。
齐妃接到剪秋亲自来传的口谕,默默了许久。
等她收拾妥当,带着曾经为她接生过的嬷嬷来到昆玉堂时,恰逢傅子竣满脸大汗走出来,神色凝重地吐露:
“贵人小主受惊早产,产道异位,小阿哥的头一直出不来。”
是个小阿哥!
沈眉儿无暇顾及与齐妃寒暄客套,连忙吩咐太医熬制升举大补汤,并从私库中取出珍藏的百年老参,以备不时之需。
齐妃听闻后,满眼神色晦暗不明,以她身边的陈嬷嬷经验丰富为由,叫陈嬷嬷一同进去照看。
不过被沈眉儿拦下了,现在正是关键的时候,必然不能让齐妃的人参与其中。
就算齐妃真的是好意,她也不敢冒这个险。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产房内传来阵阵痛苦的呻吟,伴随着太医们急促的脚步声和器具碰撞的清脆声响。
但瑞贵人的孩子始终下不来。情况愈发不好。
齐妃深叹一口气,便说她要自己进去看看情况,也好向皇后复命。
为了表示她没有别的心思,将带来的宫女嬷嬷全都留在了殿外,只独自一人去瞅一眼。
沈眉儿也没有阻止的理由。
叫采月跟着齐妃一起进了殿内,看着也只是例行问了问产婆现下的情况,又亲手喂瑞贵人喝了几口补汤,宽慰了几句便出来了。
随后便告辞离开了,往景仁宫向皇后汇报情况。
这一系列举动,弄得沈眉儿和敬妃一头雾水,不知道齐妃在搞什么把戏。
然而齐妃刚走没半柱香的时间,接生的稳婆便神色慌张地奔了出来,急声道:
“贵人出血不止,似有血崩之兆,此刻已经无力用劲儿了。”
沈眉儿闻言,立时就联系到了齐妃身上,她沉声吩咐:
“快,再去催太医,让他们查看一下瑞贵人所服用的汤药有无问题,务必让他们想尽一切办法保住瑞贵人!”
又叫陈福海速往明瑟堂走一趟,把瑞贵人所怀的是位阿哥的消息递给皇上,她不信皇上对自己的阿哥也这么不管不顾。
果然,雍正得知瑞贵人腹中乃是男胎后,终于动身前来。
接着没过半盏茶的时间,皇后闻讯也到了。
傅子竣上前禀报:
“齐妃给瑞贵人喂下汤药后不久,贵人便血崩不止。
几位太医查验汤药,发现其中含有甘遂和莪术的粉末。
此二物有泻下通腑之效,致使阴液耗损,气血不足,从而降低固胎能力,造成胎气不稳,引发流产的风险。”
雍正的手掌紧紧抓着红漆蟠龙吐珠扶手,手背上青筋暴起,半晌方道:
“孩子如何?孩子怎么样了?”
傅子竣脸色很不好看,踌躇着说道:
“贵人此胎惊了胎气,生产本就危急,又加上药物催化,已经不太好了,若要顺利生产,只怕要......舍母......保子!”
敬妃闻言,脸色霎时变得惨白,她紧紧抓住一旁的沈眉儿手臂,仿佛要借此稳住自己摇摇欲坠的心神。
沈眉儿亦是惊愕不已,但她迅速回过神来,把目光投向了雍正。
此事关乎重大,唯有皇上一言可决!
雍正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仿佛在做着艰难的抉择。
最终,他睁开眼,眼中闪烁着决绝:
“务必保住小阿哥!朕的阿哥,绝不能有任何闪失!”
雍正的话音刚落,整个昆玉堂内仿佛被一层寒冰笼罩,气氛沉重得让人窒息。
沈眉儿和敬妃对视一眼,眼中皆是难以置信与悲痛。
她们虽然理解皇嗣对于皇室的重要性,但眼睁睁看着一个母亲可能因为孩子的诞生而失去生命,这无疑是残忍的。
傅子竣领命,脸色凝重地转身进入内室,开始指挥太医们进行紧急处理。
产房内,瑞贵人的呻吟声已经变得微弱,她的生命力正在迅速流逝,而太医们则争分夺秒地试图挽救这个小小的生命。
雍正闭上眼睛,双手紧握成拳,仿佛在承受着巨大的心理压力。
随后指着出来端热水的接生嬷嬷又说道:
“你进去告诉瑞贵人。传朕的旨意,若是生下阿哥,就晋她为嫔位,他父亲的事情朕也会从轻发落,让她安心生产。”
那稳婆赶紧进去复命。
也不知过了多久,产房